31：醉意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你俩在一起了，然后第二天就吵架了，还是为了工作？”

Aani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头顶的射灯打在她面前晃动的酒杯上，震惊之情从她脸上而起久久都没有褪去。

“我果然没看错你们，你俩真是天生一对。能看到工作狂们为了对方不给自己工作吵架，我真是喜闻乐见。”

“来，碰一个。”

Mon撇撇嘴没有搭理她，托腮的手撑在吧台上。

因为害怕头顶的射灯，她坐在比较阴暗的角落，看着余光照亮自己面前的酒杯，显出和蓝宝石一样的晶莹剔透的样子。

Mon有些恍惚，她已经和Sa大概一周没有见过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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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事件发生的那天中午。

在与日光热度隔绝的KhunSa家客厅，用来给Mon敷膝盖的冰袋还搁置在地板上缓慢地融化着，时间在流逝，两个面面相觑的人在质疑的回声中沉默着。

Sa从问题说出口开始就知道自己又失言了，情绪一焦虑上头她就会口不择言这个毛病让她此刻懊悔无比。

但说出的话已经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了。

她眼瞳在眼眶里慌张地左右晃动着，盯着眼前听完问题呆滞住Mon，耳朵边仿佛能听见一年以前两个人站在天台Mon说的话“你既然选择爱我，就应该相信我。”

“KhunSa……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

率先打破这份沉默的人是Mon。

即便当时的她还没理解Sa的脑回路，工作就是工作，为什么和感情有关，但是下意识地想要先否认掉这个问题。

只是她还没说完，Sa就立马打断了她。

“你别说了，我不想知道这些，我现在叫车送你回家吧。”

明明问题是Sa自己问出来的，但是她本人根本不想知道答案。

当下的Sa只觉得脑内传来一阵阵噪音，让她有点头昏目眩。

她用双手捂住耳朵，转身绕过小跑沙发上了楼。

徒留Mon一个人站在空荡的客厅里，像一只被放逐在雪地的野兔，被迫流放到不适宜居住的地方，能做的只有收拾一下东西从当下的蛮荒之境里逃离出来。

Sa就站在二楼房间里巨大的玻璃窗面前，看着Mon独自穿过金链花悬挂的长廊，这会儿因为日光的倾斜，曾夺目的金黄色已失色褪去，只剩拖长的阴影留在Mon走过的步伐，落寞且绵长。

Sa觉得自己搞砸了一切，口不择言的坏习惯和逃避的本能让她在自找苦吃。

望着Mon独自离开的背影，如此熟悉如此悲伤，Sa很难不触景伤怀。

闷痛的感觉先从左胸口处袭来，一阵又一阵，渲染至全身。她蹲下来蜷在房间地板的角落里，大口的喘着粗气难以平复，以至于忘了给Mon打电话预约出租车。

Mon在Sa门口的烈日下等了半小时才自己拦了出租车走了，她宁愿相信是曼谷路况不佳司机堵在路上了，也不想是Sa故意赶她走还不送她回家。

带着烈日的馈赠，汗透的虚脱无力感，她给Sa发了短信，提醒Sa如果有预约请及时取消，自己到家后会发消息，才就坐上车离开。

无论当时在回家路上，还是过去一周后直到现在，她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因为什么在和Sa在吵架，怎么想都觉得工作像个幌子，Sa最终的目的就是想问最后那个问题。

她感觉自己形单影只的在一条道上愈走愈远，最后进入了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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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KhunSa没有联系你吗？都一周了。”

Aani这会儿已经开始进入微醺状态了，说出的话带着明显的醉意在飘着。

“唔，差不多吧，只是短信问候了一下，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感觉她好像很忙，总是隔一段时间才回消息，我也不好打扰她。”

晃动着手上的杯子，Mon轻酌了一口，嘴唇触碰到杯口的盐粒有些咸意，回想起当时还觉得心里有些涩涩得难受，顿了一下放下了酒杯。

这种鸡尾酒她还是喝不习惯，原先在伦敦一直都是陪Aani喝，这次是难得她主动邀请朋友一起喝酒，只是因为她实在想不通这一切的缘由，需要找个经验丰富的人参谋一下。

“不过也有可能她不在乎吧，毕竟我算什么。”

“我看你是喝多了，开始嘴硬心软了，想她就约她出来啊。”

Aani忍不住嗤笑自己的朋友，无奈且无语地摇着头。

Sa多偏爱自己的朋友，别人不知道Aani还是看在眼里的。

不说那次机场误机的经典事件，平时在工作方面也是尤其明显，她作为项目负责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从项目初期她就洞穿了KhunSa在工作上的玄机，只要是Mon经手的部分大多时候都没有大篇幅修改，有需要也是直接要求一对一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