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百黎抿抿唇,说:“我应该会画得很慢,哥。”
江酖贺扬起眼尾,直接定了个期限,说:“限期一个月,这个时间内弄完。”
楚松砚叹了口气,说:“江酖贺,你这样实在是太凶了,和你亲弟弟说话还这么凶?惹你生气的又不是他。”
江酖贺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言语犀利地说道:“凶?但凡不是像你一样只会笑的人都能被你称为凶,你觉得我凶的话,就好好提升演技,每条都是一遍过,这样我也没了凶的机会。”
楚松砚无奈地看向江百黎,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体谅你哥,他在更年期。
江百黎点了下头。
江酖贺看见二人之间的互动,干脆拍拍手,说:“重来,江百黎,你的画板在那边,画笔什么的也都给你准备好了,一会儿让人给你拿过来,你就在现场找灵感。”
说完,江酖贺便叫来一个场内助理,顺便补充了句:“带他认识认识另外几个需要画的人。”
江百黎在助理的指示下大致认了下脸,便选了个位置放置画板,近距离观察拍戏的过程。
不可否认的是。
尽管在江酖贺口中楚松砚的演技烂得要命,楚松砚的演技在娱乐圈里面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只不过江酖贺这人讽刺你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会否认你,所以才听着好像楚松砚有多糟糕一样。但现在,对于江百黎来说,看楚松砚演戏,绝对是一种享受。
江百黎第一次看楚松砚演戏时,就萌生了一种想为他画画的冲动。但那种冲动远小于面对樊也南时的冲动。
所以江百黎提笔画楚松砚时,难免会想到樊也南。
江百黎停顿下画画的动作。他看了眼场内的楚松砚,想了想,他打开微信,找到和樊也南聊天的页面。
【dawn:你吃饭了吗,樊也南。】
江百黎盯着那句话良久,想了想,又全部删除。
最后,江百黎便一直盯着聊天框。
倏地,楚松砚走过来,他扫了眼手机屏幕,看见“樊也南”三个字,他笑了下,了然。
“那个画展上的人?”楚松砚问。
江百黎被这陡然出现的声音惊了一下。
江百黎擡头看向楚松砚,应了一声,说:“嗯,是他,松砚哥。”
这下,江百黎也不再盯着手机屏幕看,干脆锁屏,把手机重新放回兜里。
“这样感觉的,可以吗,松砚哥。”江百黎指了下画,说。
楚松砚扫了一眼,笑着说:“我都可以的,百黎,你画画越来越好看了。”
说完,楚松砚又指了下江酖贺的方向,说:“我的看法不重要,主要是要让你哥满意。”
江百黎再次看了眼画,才说:“我哥会满意的。”
不是江百黎过于自信。
而是江酖贺和江百黎这兄弟俩在艺术上的审美观念简直就是共通的。江百黎瞬间便能理解江酖贺想要的感觉,同样,江酖贺也能懂江百黎的品味。
听此,楚松砚便说:“那就好,那你接着画吧,我在这么和你说下去,你哥怕是又要发火了。”
楚松砚边说边朝着江酖贺的方向走。
江百黎收回视线,重新拿起画笔。
剧组工作结束时,已经凌晨一点钟。
大家却丝毫不减疲惫之意,在江酖贺的身边,大家都胆战心惊,生怕自己哪步做错了,所以,夜已昏黑,但人未疲惫。
江百黎的画很大,这小半天时间,他也就完成了几本勾线,和一个小角落的大概上色。
但不急。
江百黎和楚松砚一起回的酒店。
楚松砚刻意等着江百黎一起走。
好巧不巧,楚松砚隔壁那间空房间也被江百黎住下了。
凌晨两点钟。楚松砚特意敲响江百黎的房门。
江百黎还在看着窗外发呆,脑袋里构思画另外三个人应该有的画面。
听见敲门声,江百黎去打开门。
打开门,江百黎便看见楚松砚手里拿着包加热眼罩和一瓶红酒。
楚松砚笑笑,说:“给你拿的,刚来这,你要是睡不着,就喝点儿红酒,然后戴上那个眼罩,会好一些。”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关心小朋友的贴心哥哥。
江百黎摆摆手,说:“不用的,我不会失眠,松砚哥。”
楚松砚又把东西向前递了递,说:“你先留着吧,以防万一。”
顿了顿,楚松砚又说:“这个红酒很好喝,你有机会可以尝一尝。”
最后,江百黎只得接过,他道声谢:“谢谢松砚哥。”他便伸手要去拿那些东西。
但楚松砚瞧着东西多,干脆直接帮江百黎拿进了房间里,而后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倏地。
手机传来一阵震动声。
“嗡嗡——”
是微信消息提醒。
手机就在床脚。二人一擡眼便能看见屏幕上的内容。
那屏幕上赫然显示着。
【南方:半个月后我有演出,你来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