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
樊也南和江百黎之间的气氛很怪。
具体怪在哪,谁也不清楚。
两个月前。
【dawn:今天来我家画画吗,樊也南。】
【南方:行。】
一个半月前。
【南方:演出过来看吗。】
【dawn:看的,樊也南。】
一个月前。
【dawn:画画,樊也南。】
【南方:嗯。】
自从这次聊天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联系过。
江百黎平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擡眼看着空白一片的天花板,彻底放空自己。他的视线落在眼前的一片虚无之上,眸中没有聚焦。
家里再次堆上了密密麻麻的画,与以前不同的是,这些画上面不再是没有价值的废画,而是有关樊也南的一张张画。画里痴缠暧昧。
江百黎微微侧头,伸手从身旁的那堆画里面抽出一张。不出所料,是樊也南的脸。
画里的樊也南正直勾勾地盯着江百黎看,嘴角噙着抹笑,脸上被画上神秘的纹理图案。像是魅惑人心的妖精。
江百黎眨眨眼。现在他看着樊也南这张脸,已经少了几分最初的激情。
“丁零零———”
电话响了。
江百黎懒得动,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躺在地板上。
但那手机铃声停了又响、响了又停,一遍接着一遍,那头拨电话的人似乎永远不知疲倦一般。
倏地,电话铃声终于彻底停止。
但数秒后,便响起了微信来电的铃声。
没辙。
江百黎缓缓起身,站了起来,走到沙发旁边,去拿手机。
一看手机,江百黎便看见了“楚松砚”三个大字。
“松砚哥。”江百黎喊了一声。
“嗯。”那头的楚松砚轻笑一声,而后以极缓且温柔的语气说道:“百黎,听说你最近办了个画展,还给别人画了画。”
江百黎“嗯”了一声,说:“怎么了吗,松砚哥。”
楚松砚说:“没事,觉得还蛮稀奇的。”
“哦。”江百黎问:“松砚哥,你有什么事吗。”
“想问问你能不能帮剧组画几幅画…….你哥的新电影,我有参演,他说想让这次宣传以画作的形式进行,现在他正在忙着,我干脆就打电话过来了。”楚松砚缓缓说,一言一语如同滑润的珍珠,有着恰到好处的温和。
江百黎说:“可以的,松砚哥。”
“嗯。”楚松砚接着说:“那你过几天来剧组?”
“好。”江百黎应下。
晚上。
楚松砚的助理就给江百黎订好了票。
两天后。江百黎抵达剧组。
江百黎一进去便看见江酖贺正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剧本,正紧蹙着眉头,大声呵斥站在他面前的楚松砚。
“楚松砚,我要的是疯子的感觉!是一种完全病态,甚至能撕裂整个空间的极致病态!你看看你现在演的都是些什么!一个犯病了的精神病人吗!?你演的简直像屎一样!”
“是,你演的是不错,但是你还没达到我要求的标准,楚松砚,你得了个影帝,我本以为你水平能上升一些,现在看看,你还是该好好学习一下!”
江酖贺一句接着一句,将整个举剧组的气压拉到最低端。所有人都低头看地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楚松砚都被这样教训,若是他们上了镜头,该被怎样训斥啊。
怪不得网上总有人说演过江酖贺的戏的演员都会对江酖贺又爱又恨,又敬又怕。
现在他们彻底懂了这是为什么。
楚松砚处在紧迫感充斥的的漩涡中央,却反而像是整个剧组中最放松的一个人。听见江酖贺一句句的刻薄话,他嘴角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看着江酖贺那副气愤勃然的模样,他还能好声好气地安慰两句:“生什么气,气大伤身啊,江导。”。
江百黎走近两步,他手里还推着行李箱。
楚松砚听见动静,微微侧头看过去,见是江百黎,他还伸手摆了摆,算作是打招呼,丝毫没有因为那些话而情绪低迷。
江酖贺也因为他这动作注意到了江百黎的到来。
“哥,松砚哥。”江百黎喊了一声。
“嗯,累了吧,那边有椅子,去那里坐一坐吧。”楚松砚指着一处角落,颇为体贴人地说。
江酖贺眸底的怒火还为褪去,见楚松砚这番举动,他扯扯嘴角,讥讽般说了句:“你演戏要是能像指路一样自如就好了。”
楚松砚摊开手,无可奈何般耸耸肩,好脾气地说:“以后努力改正。”
而江百黎已经走到椅子处,摆放好行李箱,而后走到那二人身边。
江百黎对着江酖贺说:“我只给松砚哥画画吗,哥。”
江酖贺擡眼觑他一下,仍是沉着脸,说:“还有一个主演,和两个配角,这几个人,都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