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便成了被压制着的姿态。
而站在原地的那一群男男女女看着这一幕有着些许迟疑。
还有两个人想上前讨伐,却待看清江百黎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的动作后堪堪停住。
他们之所以能过来,是因为那个带头的口口声声说着楚松砚在遭受不公,要带他们来讨公道,且向他们保证,自己家中有权有势,肯定保得住他们,不会被警察抓住留下什么糟糕的案底。
江百黎报了警。
警察很快便到了。
等待过程中,江百黎一直抓着樊也南那只受伤的手,怕碰到伤口让樊也南疼,他便只拉着小手指,还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用袖子折叠成合适大小,裹住樊也南的伤口周围,试图止血。
但没用,或许是那石头的棱角太过突出,伤口划得有些深,那血几乎浸透了袖子,像罪恶的玫瑰被碾碎成了那正在扩散的一滩痕迹。
外套的其他部分垮垮得吊坠着,让那裹着手的袖子被重量拽着,几次都要松开。
江百黎死死地抓着,不肯放。
樊也南单手抓着那人。
或许是小腹痛还没缓和过来,那人始终都没什么动静,乖顺不少。
其余人见他没了什么挣扎的动作,便也都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只到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警车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长街尾处。
或许流血过多,有了些乏力感,樊也南稍微松懈了两分。
警车停稳在两人面前。
车门打开。
“您好———”
“小心!”
那原本还在被压制着的人不知晓哪来的力气陡然挣脱了樊也南的手,手上拿着早早藏在裤腰下的短匕首,疯了一般地冲向江百黎,那目的性格外地强,他想要将匕首狠狠地插到江百黎的腹部,他要他去死!!
江百黎只顾着垂眼看樊也南的伤口,待他听见呼喊声,擡眼看过去时,直接就对上了那人黑漆漆的眸子,眸底凶残,视线下移,还未看清匕首尖锐的峰头,江百黎便觉得眼前昏暗了两秒,像是光被什么遮挡物给遮住了。
鼻息间充满了熟悉的味道。
这是什么味道……..
江百黎呆愣愣的。
“……..”
“没事了,没事了,摸摸毛,吓不着。”小时候,樊也南常常听见别家的大人用着这些顺嘴的话来哄那些个让他羡慕的小孩,现在,他毫不费力地从记忆中拖拽出这个他记了这么多年的话,低声细语地哄着江百黎。
“别怕,江百黎。”樊也南说。
“……..”
哦。
是樊也南身上的味道。
是他们共同使用的洗衣液的香味。
淡淡的。
甜甜的。
好像还有点……..咸咸的。
……..苦苦的。
“别哭。”
听觉瞬间被这轻柔的两个字唤醒。
世界从只聚焦樊也南的声音重归平常。
所有的嘈杂在一瞬争先恐后地涌入耳朵,让江百黎觉得耳朵有些痛,脑袋有些痛,心有些痛。
警察动作迅速地给那群人戴上手铐。
姗姗来迟的救护车也在此刻下来了两名医生皱着眉头来拉樊也南。
樊也南亲亲江百黎的嘴角。
“我没事,伤口不深。”樊也南轻描淡写。
江百黎不信。
一直到上了救护车后。
在抵达医院那一刻。
樊也南彻底昏迷过去。
江百黎缓声叫樊也南的名字,没人回应。
他不知晓樊也南是睡了还是……..
应当是睡了的。
应当是睡了的。
“好好睡吧,睡了就不疼了,明天早上起来……..我给你买早餐吃。”说着说着,话里夹了涩,喉咙里有了酸,尾音也打着颤。
像哽咽。
“…..樊也南……..记得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