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马纲(1)
朝廷上下只有郭解阵营的和不站队的,郭解党受冲击,和她逃不了干系。
“应该有,你看秦江的那几条罪名,陷害朝廷命官,可不就是薛竹隐?往国史院塞自家远房亲戚,薛竹隐之前可不就是在国史院。”蔡承中分析。
“真是奇了,这可不像她的作风,她之前都是直接在朝会上开骂的。”张瑞怪道。
蔡成中咬咬牙,附耳道:“难道我们就甘心让她来搅和?我们要不要……”
张瑞立马慌慌张张朝周遭望了一眼,嘘声道:“之前秦江试了一次,结果反倒成了递给薛竹隐的把柄,我们还是不要步他的后尘,现在除了薛竹隐一个刺头儿,朝中形势大好,我们还是老实本分,不要给她拿了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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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竹隐最近缠我缠得紧,我怕被她发现我们的关系。”
“你没有向她透露过我们的往来吧?”
“想什么呢我的太子殿下,就是为我自己考虑,我也不能和她说这个啊!”
东宫外的马车上,顾修远嗤笑一声,双手抱胸,懒懒地靠在马车壁上。一道阳光从车帘的缝隙里透进来,正好斜斜地照在他右脸上,他半阖着眼,更显得漫不经心。
林穆言坐在马车上首,嘴角带着温润疏离的笑,看不出皮下的情绪。顾修远自从成婚后很少再和他见面,往来消息也是让他派人悄悄递到步军司去。
他和顾修远往来,竟比和苏泠烟在一起还小心翼翼。
“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林穆言温声问道。
实际上他很不耐烦,人都到家门口了,马上就能看到苏泠烟,这时候被顾修远拦下来,他的马发疯似的冲着自己的马车奔驰而来,害得他的马也受惊。
“宁州马纲的纲官现已到了京都,我搞不定他,你让竹隐去帮着查。”顾修远闲闲开口,还是那副懒散的姿态。
大齐兵弱,马匹又紧缺,面对西北月氏的虎视眈眈,朝廷除了鼓励边境茶马互市以外,还令境内适合养马的州县牧马,每年押送马纲到京都,宁州地处西南,便是其中之一。
许是天高皇帝远,马纲里可发掘的生财之道又太多,今年宁州太守报气候暑热,马匹养死不少,向朝廷进纳的马匹数量大大减少。
马纲还没到京都,林穆言在宁州的探子报信说宁州今年气候如常,而且进纳的所谓的上等马早已被偷偷换成中等马。
这其中一定有端倪。
皇上很器重马纲一事,马纲恰好又归林穆言最近接手的兵部统辖,所以林穆言一定要知道马纲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大半个月前,他已经把这件事交给顾修远去查。
听到薛竹隐的名字,林穆言皱眉:“你们俩都搅和到这件事情里来,那你我的往来岂不是会被她发现?”
他们的往来被发现不要紧,但顾修远明面上为苏泠烟赎身,如果被薛竹隐知道了他们的关系,那苏泠烟的下落也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林穆言不愿意冒这个风险,他要杜绝一切苏泠烟的存在被外界知道的路径。
“宁州马纲的马向来都是紧着三衙先挑,如今上等马数量不够,殿前司、马军司都在明争暗抢,步军司搅和进来不是很正常?”顾修远挑眉,继续说道:
“何况纠察百官本来就是她的份内之事,她有风闻言事的权利,这件事摆到明面上更好查,有何不可?”
“既然如此,那我知会她一声。你可把她看好了,别让她随意来东宫。”林穆言犹豫半分,还是在政绩和苏泠烟被发现的风险之间选择了前者。
“知道了,我的太子殿下。”顾修远扯了扯嘴角,得到林穆言的应允,他不愿再多待,起身便走。
才掀开车帘,他就愣住了。
薛竹隐的马车刚好停在东宫门口,老周正要下车给薛竹隐搬板凳,目光移向这边,似乎在好奇是谁家的马车。
顾修远“啪”地放下帘子钻回马车里,但愿老周没看见他。
林穆言起身,被转身的顾修远撞上,他皱眉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顾修远伸出手指指指马车外:“竹隐在外头……你先下去,我在马车上躲一躲,等她进东宫了我再下去。”
下一瞬,马车外,老周过于兴奋了:“小姐,姑爷在那边的马车上!”
顾修远扶额,果然还是让老周看见了。
刚刚下车还能编个说辞,让老周看见他在躲竹隐,岂不是更显得他心虚?但要是赖在马车上不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顾修远硬着头皮和林穆言一前一后地下车,薛竹隐早已等候在马车外,见他竟然和林穆言在一块,很是新鲜。
顾修远强撑着脸上的笑容,主动开口瞎编:“我回家后见你画寅未回,想着你与太子交好,也许会来东宫,果然让我撞上了。”
林穆言笑容清隽,冲薛竹隐点点头:“竹隐来了。”
薛竹隐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