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她多想,顾修远又赶紧解释:“刚到东宫,就撞上了太子,他对你关心得很,拉着我问东问西的。”
薛竹隐点点头,林穆言对她一向很好,拉着妹夫问一问也是应该的。
她眼里多了几分少见的促狭,冲林穆言眨眨眼:“你都问了些什么?”
“无非是问他对你怎么样,”林穆言压根没编好他应该问顾修远什么,“对了,当日在生辰宴上你说他是个登徒子,如今可还这样想?”
薛竹隐心内一阵暖流,回门当日爹娘也没关心过她在顾府到底怎么样,缺失的亲情到底是在林穆言这补回来了。
听到他的后半句话,七恶峮污二司酒零八一久尔追更最新肉文她一时被揭短,心虚地瞥一眼顾修远,她都快忘了她还在林穆言跟前说过他的坏话,那时候俩人还不熟不是?
顾修远掀起眼皮看她,皮笑肉不笑:“竹隐还说过这种话呢?”
薛竹隐心虚地干笑两声,仗着林穆言在这,背依然挺得直直的:“我又没说错。”
生辰宴上顾修远身边围绕着好几个歌女,还在绿云堂外试图来摸她的手,新婚第二天还调戏她。
就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说顾修远就是个登徒子。
至于他现在为什么不登徒子了,那纯粹是婚后受到了她浩然正气的感化,浪子回头,洗心革面。
顾修远点点头,若有所思。
她转向林穆言笑问道:“好久没见表哥,表哥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顾修远瞥一眼见到林穆言后肉眼可见变得松弛的薛竹隐,表哥?叫这么亲昵?她都没有喊过他夫君,最多也就叫他全名!
“最近在和兵部侍郎商议接管宁州马纲的事情,天天往兵部跑,所以酬会都免了。”林穆言解释道。
顾修远像宣示主权似的,揽住薛竹隐的肩膀,薛竹隐随即和林穆言对视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搭在她肩头的那只手拂了下去。
顾修远吃瘪撇嘴,林穆言看到,忍不住笑出声来。
薛竹隐好奇问林穆言:“马纲按照旧例分配往三司和各路不就行了吗,表哥为什么这么忙?”
“想是殿下日理万机,还被别的事情绊住了脚吧?”顾修远不咸不淡地接了一句。
让林穆言刚刚笑他!
本来是薛竹隐和林穆言在聊,顾修远突然插话,显得十分突兀。薛竹隐诧异地看顾修远一眼,她怎么觉得顾修远这句话别有所指?
林穆言忽然别过脸去,以手握拳,咳了两声。
薛竹隐替他解释道:“表哥当然忙了,不仅有马纲的事情,连武举也要他来筹备。”
“今年气候恶劣,宁州运来的马少,上等马优先三衙,如今殿前司和马军司为此吵得不可开交。”林穆言叹了口气,无奈道。
薛竹隐转头看顾修远一眼,三衙里的步军司没参与到强马大战来,顾指挥使还真是不争不抢。
“马都没了,你怎么这么无所谓?”她碰碰顾修远的胳膊肘,悄声问他。
“美人在怀,我这个登徒子当然不思进取。”顾修远重重地强调“登徒子”三个字。
……这个茬是过不去了。
薛竹隐迅速转向林穆言:“表哥打算怎么处理此事?”
林穆言:“我派人查过,宁州今年风调雨顺,气候并不比以往酷热,不过是宁州太守的说辞,总得让太守先把马都交出来,才能分配。”
“竹隐,我需要你。”他声音温和,目光恳切。
顾修远在心底嗤笑一声,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林穆言平时就是这么指使薛竹隐给他干活的。
薛竹隐本来就最听不得这些欺上瞒下弄虚作假的事情,听到林穆言开口,她自然是当仁不让。
林穆言身为太子,很多事情只能旁观不便发声,但他忧国为民的一腔热血和她是一样的。
早在文思堂的时候,薛竹隐就暗暗决定,她要当林穆言的笔,成为最好的言官,和他一起开创海清河晏的盛世。
“表哥,你放心,回去我就写劄子,必要将此事查个清楚!”薛竹隐兴致冲冲,已有摩拳擦掌之态。
“那我们快走吧,别耽误了你写劄子!”顾修远见目的达成,迫不及待就要拉着薛竹隐走。
顾修远懒得骑马,把马交给东宫的侍从嘱咐他骑回顾府,马车上的两人各怀心思。
薛竹隐一直在心内思量,宁州马纲,怎么感觉最近在哪听过……
目光落到闭目养神的顾修远身上,她突然起来,之前她在丰乐楼偷偷跟踪顾修远的时候,曾经听到过顾修远和曼娘交代马纲这件事。
也许顾修远是知情的,也许她可以通过他来查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