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奕眉眼含笑,撂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遂送林晚非回将军府。
齐沛留在原地,仔细揣摩六皇子的请客一说。
奚昭大胜凯旋,司空府自会摆宴,为何要六皇子一起请客?
……
当奚昭磨破嘴皮子,在林英面前唠叨时,一封告状信即将送达建州。
“你们两个,一个打架打不过我,一个喝酒喝不过我,想靠唾液淹死我吗?”
林英赤着胳膊,在院子里磨剑,耳朵都要听得起茧了。
奚昭一脚踩在磨剑石上,说:“我没有打不过你,我们最多算平手。”
马厩斗殴,谁也没讨到好。瓦砾横飞,最后还要一起补屋顶。
至于喝酒,奚昭的确不行。高廷敬倒是能喝,但喝不过林英。
奚昭道:“酒色影响出剑的速度,将军再颓废下去,只会让你手中的宝剑蒙尘。”
闻言,林英看着手里的剑,锋利如初。他想取谁的命,依然能一剑封喉。
高廷敬道:“将军,阿晚很想念你,想念林家军,你就不能带兵去看看他吗?”
林英哼道:“你若同意和离,我早就把小林接过来了。”
还阿晚阿晚的叫,一想到义弟委身此厮,林英心里就不痛快。他义弟要嫁,也该嫁个像义父一样的盖世英雄。
从早游说到晚,奚昭二人就差打地铺,梦里也和林英掰扯。
直到林晚非来信,林英喜不自胜。他早就寄了信,让义弟和高廷敬和离,再带着家当,来建州生活,不掺和夺嫡纷争。
然而,林英看完信,怒不可遏。
当奚昭和高廷敬商量好,前来继续游说。林英已经手持剑,一幅干仗的架势。
“兄弟们,抄家伙!发兵京师!”
“诺!”
奚昭一脸懵,与高廷敬干瞪眼,这是听进去了?
高廷敬求证道:“将军愿意出兵了?”
林英猛然踹了他一脚,吼道:“你媳妇儿在宫里受了欺负,你他娘的一点用都没有!”
高廷敬强忍痛意,着急询问:“阿晚怎么了?”
林英没理他,气汹汹去点兵。
奚昭拿起案上的书信阅览,不知该喜,还是该忧,“高大人,你媳妇儿被二皇子看上了。”
当初他也被二皇子看上,被其恶心到。
闻言,高廷敬慌忙抢过信,是他家阿晚的笔迹。
林晚非控诉二皇子欲对他行不轨之事,他抵死不从,伤了对方。他怕二皇子报复,惶惶不安,求义兄搭救。
高廷敬看完,怒火中烧。他家阿晚体虚文弱,被二皇子一欺辱,恐怕要病好久。
虽然同情林晚非遭遇,但这封信来得太及时了。奚昭感慨,幸亏他家殿下和二皇子是亲兄弟,二皇子还有那么一点道德底线。不然以他家殿下的样貌,恐怕也会遭其觊觎。
高廷敬担心媳妇儿,奚昭则心情舒畅地去围观点兵。
城墙上,士兵吹响号角,吸引众人注意。
林英洪亮的声音响彻城池:“诸位乡亲,天子病危,国家危难。二皇子勾结外敌,企图分裂我朝!我等禀呈林大将军遗志,决意集合义兵,挥师救驾,匡正皇纲!愿追随者,即刻入伍!”
随着林英话落,百姓议论纷纷,马上就有人去典军处报名。
“我刚从北边回来,将士们打仗,还是自筹粮草,二皇子根本不把大家的命当回事!”
“可不是嘛,我看四皇子有勇有谋,颇有太I祖之风,比二皇子强多了。”
“二皇子毕竟是长子,古来立嫡立长……”
“当今圣上也非嫡非长,能立国安邦,治国安民的皇帝才是好皇帝!”
“说得对,二皇子若贤德,圣上早就立他为太子了。”
乡民踊跃参军,奚昭瞧见,有劳作的农夫,在沟渠洗了洗脚,扛着锄头,也凑热闹。
“他们以前当过兵吗?”奚昭问的,正是放下锄头,准备入伍的农夫。
“曾经的老将,干了几年农活,该去战场磨磨剑了。”
林英遥望京师,谁当皇帝都行,就是不能欺负林家人。
瞧对方一脸坚定,奚昭松了一口气。他和殿下聚少离多,眼下终于能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