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破晓的微光纤薄如纱,透过玻璃,为房间镀上一层朦胧的淡金。它轻柔地落在地板上,将深色的木质转化为一片温暖的柔和琥珀色。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昨夜激情过后,那种独有的慵懒而又暧昧的气息。
刘青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立刻起身,只是侧过头,静静地看着躺在自己臂弯里还在熟睡的人儿。
她那张清丽绝伦的俏脸,此刻褪去了所有的清冷与防备,显得无比的恬静与安详。
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浓密的小扇子,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了一片柔和的阴影。那两片被他“欺负”了一整晚的、娇艳的红唇,微微嘟着,带着一丝孩童般的、不设防的憨态。
他的目光,顺着她那优美、雪白的天鹅颈,缓缓下移。
丝滑的被子,堪堪盖在她的胸口,却依旧能勾勒出那惊心动魄、跌宕起伏的完美曲线。
那只戴着银镯子的雪白手腕,就那样随意地搭在他的胸膛上,冰凉的触感与他滚烫的肌肤,形成了一种鲜明对比。
就在这时,怀中的人儿那如同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瞬间,变得粘稠。
“……早。”
她的声音,因为昨夜的嘶喊,而变得有些沙哑,却又带着一种别样的令人骨头发酥的慵懒。
刘青山的心,就又是一荡。
他再也抑制不住,低头,轻轻地吻上了她那双还有些红肿的嘴唇。
“早。”
他没有再做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那样静静地抱着她,享受着这暴风雨后难得的温馨。
过了一会儿,宫雪却忽然动了。
她轻轻地却又带着一丝坚持,从他紧紧拥着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
随即,
她坐了起来,丝滑的被子从她那光洁如玉的香肩滑落,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细腻、还残留着昨夜疯狂痕迹的肌肤。
她也没有在意,只是随手抓过一件宽大的白衬衫,胡乱地套在了身上。
然后,
她便在刘青山那充满了惊讶与不解的目光中,起身下床,趿拉上拖鞋,径直地走出了卧室。
“你……”刘青山刚想开口。
宫雪却没有回头,只是用一种很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语气,淡淡地说道:“你饿了吧。”
“……我去给你
“???”
刘青山彻底愣住了。
他挑了挑眉,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左思右想,却又说不上来。
怪怪的!
他在床上呆坐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理出来一点头绪。
按照正常流程,
这不是应该自己问她、自己去做这些吗?
而且宫雪那极其冷静、平淡的语气,搞的像是她把自己给睡了一样……
不对不对,这样说其实也对。
那事儿本来就是相互的嘛……
我睡你=你睡我。
嗯,行吧。
刘青山摇了摇头,将这些有的没的杂乱思绪统统给甩出脑外,折腾一夜,他也确实是饿了,现在有人给自己做早饭,那何乐而不为?
他看着那个穿着自己的白衬衫,趿拉着拖鞋,正在厨房寻找着面粉和鸡蛋的窈窕背影……
一股比昨夜那场极致的欢愉还要强烈一百倍的巨大幸福感,刹那间就席卷她全身。
于是,他没有半分的犹豫和迟疑。
刘青山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就那样赤着上身,快步冲到了厨房门口。
他没有进去,只是靠在门框上,用一种充满了侵略性的灼热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正在忙碌的背影。
“哎。”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充满了暧昧的语气,低声笑道:“刚‘吃’饱,就又饿了?”
宫雪正洗菜的动作,猛地一僵。
一股红晕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那雪白的脖颈,迅速蔓延上了耳根。
她没有回头,只是用一种带着几分羞恼、几分嗔怪的语气,闷闷地说道:“你……你闭嘴!不许胡说!”
“我哪有胡说?”
刘青山嘿嘿一笑,那眼神,更加的肆无忌惮,“我说的,可是‘吃面’。”
“倒是你……”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你又想到……吃什么了?”
“你!”
宫雪被他这番无赖的调戏,羞得快要抓狂。
她猛地转过身,那张早已红透了的俏脸上,沾着几点白色的面粉,让她那清丽绝伦的容颜,瞬间多了几分……令人心动的烟火气。
她抓起一把干面粉,作势就要朝他丢过来!
“你再胡说!再胡说,我就……我就不给你吃了!”
“别别别!”
刘青山立刻举手投降,脸上却满是得逞的笑容,“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你慢点做,别烫着手,我……我去穿衣服!”
过犹不及嘛~
他转身回到了卧室,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
吃饱喝足后,
两人才终于磨磨蹭蹭地出了门,打车赶往建国饭店。
上午10点,两人准时出现在了黄伯涛的房间门口。
刘青山抬手,按响了门铃。
门,很快就打开了。
开门的是黄伯涛。
“青山!宫小姐!快请进!快请进!”
黄伯涛脸上的笑容,比前天还要热情,那是一种……发自内心,充满了敬畏与真诚的热情。
刘青山牵着宫雪的手,走了进去。
他一眼就看到,客厅的沙发旁,还站着另一个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神情干练的女性,她没有像黄伯涛那样穿着时髦的西装,而是穿了一身在这个年代极其少见的深灰色女士套裙。那套裙剪裁得体,线条利落,里面是一件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色高领衬衫。
她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盘成了一个利落的发髻,脸上戴着一副薄薄的金丝边眼镜。
在黄伯涛开门的瞬间,她便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没有像黄伯涛那样满脸堆笑,只是保持着一种职业化恰到好处的微笑,安静地站在那里。
她那双镜片后的眼睛,正不动声色地将走进门来的刘青山和宫雪,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那目光平静而又专业,不带任何私人情绪,仿佛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两人的所有价值和底牌,都评估得一清二楚。
“青山,宫小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黄伯涛满脸堆笑,侧过身为他们引荐,“这位,是我们宝丽金总部的首席法务顾问,周美娟女士。周顾问,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过的刘青山先生,和宫雪小姐。”
周美娟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又深了一分。
她主动地伸出手,“刘先生,宫小姐,你们好。我是周美娟。”
她的声音,如同她的外表一般,干练清脆,不拖泥带水,“很荣幸,能和两位合作。”
刘青山也伸出手,与她轻轻一握。
“周顾问,你好。一路辛苦。”
简单的寒暄过后,
黄伯涛便迫不及待地搓着手,问道:“那……青山,宫小姐,我们……现在就开始?”
刘青山看了一眼宫雪,见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便转回头,对着黄伯涛也点了点头。
“开始吧。”
周美娟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
她弯腰打开了那个放在她脚边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黑色真皮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厚厚一摞。
她将文件,一式两份,分别放在了刘青山和宫雪的面前。
“刘先生,宫小姐。”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充满了专业人士特有的自信与条理,“这份,就是宝丽金为宫小姐拟定的,S级艺人合约。所有的条款,都严格按照昨天刘先生您的要求,逐条列明。”
她没有让他们自己去看那如同天书般的法律条文,而是极其专业地,翻到了合约的核心条款与附件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