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立刻命人砍了游弋骑兵的牛录额真，命令队伍对寨墙发动下一轮的疯狂进攻。

随着，阿敏的发疯，各部都开始疯狂，对城墙的攻击更加猛烈。

城上的明军面对着更加巨大的压力，一队队的明军士兵在战斗中伤亡，预留预备队也都分批调上了寨墙。

阿敏恨死了毛文龙，他将自己的白甲兵也都调集了上去，专门攻击毛文龙所在的城墙。

两虎相斗，天昏地暗，也都打出了火气，双方的损失都剧烈增加。

为了击退白甲兵的攻击，毛文龙的义子义孙们前仆后继替他挡刀，纷纷死在了激烈的战斗当中。

为了抵挡女真人的疯狂进攻，明军中的老兵也在剧烈消耗，数个时辰，竟然损失数千人之众。

毛文龙看着一批又一批的精锐老兵死去，身上在流血，心里也在流血。

不过，也没有办法，阿敏仿佛疯了一般的逼迫着军队发动进攻，他们只能咬着牙坚持着。

寨墙上的防御物资越来越少，人员的伤亡也越来越大。

死掉一批就补充一批，待到预备兵员抽调完毕，就抽调青壮代替，只要敌人不放松进攻，他们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毛文龙和阿敏就像狭路相逢的两个冤家，都杀红了眼，都拿出了最后的底牌，都希望下一刻就将对手置于死地。

战斗越来越激烈。

寨墙是热的，刚刚流到地上，就冻成了一摊，艳红艳红的，触目惊心。

连太阳都不忍再看一眼残酷的战场，红着脸躲进了西边的山里。

战场上双方都已经筋疲力尽，只是谁都不愿意先认输，都希望再坚持一下下，对方就坚持不下去了。

双方又僵持了两拨冲锋，阿敏见到摇摇欲坠的明军仍在顽强抵抗。

他又看了看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以及自己已经单薄无比的队伍，知道再打下去只会徒增伤亡，毕竟攻城一方的损失更大一些，便咬牙下令：“鸣金收兵！”

随着收兵的金声响起，城下的疲惫不堪的八旗兵与汉军甲兵匆忙脱离战斗，快速往后撤退。

驱赶攻城的百姓早就都死在了寨墙之下，现在连尸体都冻成了硬邦邦，尸体已经堆得快接近寨墙。

他们或者面容惊恐，或者面容痛快，临死前的状态都凝固在了脸上。

寨墙之上，也到处都是尸体，血水已经在寨墙冻成一坨一坨，他们脸上还保存着临死前的怒吼和狰狞。

活着的明军将士们看着敌人远去的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纷纷瘫坐在城墙上。

那些补充的青壮更加不堪，纷纷躺倒在寨墙之上，张着嘴巴拼命的呼吸，来缓解浑身的疲惫与伤痛。

毛文龙拄着他那柄砍豁了的大刀，紧紧抓住寨墙栏杆才勉强站住身体，看着幸存的士兵和青壮。

他抓了一把带着鲜血的雪塞到嘴里，滋润一下干渴到快要冒烟的喉咙，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打退了狗鞑子的进攻！我们胜利了！”

本应该有的欢呼声并没有出现，将领们也都在剧烈的喘息，士兵们早就或坐或卧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