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宁从书架上找到了他以前抄的书和写的字，干脆就靠在架子上慢慢翻看。

“你从前跟现在的字体怎么相差这么大？”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有些好奇，“以前的更像是你写出来的。”

少年时代离伏迩太远，他也不大记得自己那时候写的是什么样子，他走过去看了看，从遥远的记忆里翻出来一点印象，“大概是从这里去九重天以后开始变化，我现在写的字更多是受神帝影响。”

现在的神界没有神帝，因为没有人配得上这个封号，在五神君掌管九重天之前神界没有神君只有一位神帝，神帝统领众神，至高无上，后来神帝在神魔大战中拼死把魔族大部分封印在死寂之地才有了神界和人间近千年的相对安定。

神帝陨落后九重天就由他选中的五个人共同管理，也就是如今的五位神君。这么算起来，神帝可以说是神君们的养父兼老师。

“那你的画呢？我之前问过你，你说自己不画人，年少时也没有画过吗？”

伏迩摇头，“我画不了，我画出来的人总是形似神不似，最多算是个照人描摹样貌的水平。”

虞岁宁想起来一点东西，“花旸跟我说过他抓坏过你一张，那是除了眼睛其余都是个轮廓的人物画。”

“那画于我很重要，往常我不会跟个还小的幼鸟计较，且他还不愿认错，我就罚他写了一个月的字。”

“怎么只有眼睛？”

“我只记得那一部分。”

“画的是什么人？”

“梦中人，他总是模糊不清，我也没法知道全貌。”后来幻境中是看清了，年少想画下来是因为看不清，等看清后也就没有必要落于纸上，存于脑海更加方便。

说到梦中人多半都会想到是梦中情人，虞岁宁顿时兴趣大增，“既然对你很重要，那你有没有修补好？还在的话找来我看，我倒是想知道神君年少绮梦的对象长什么模样。”

伏迩无奈地解释：“并非那种梦，那梦跟情爱半点都沾不上。”

“先找来我看看，哥，快找。”

神君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绕去另一扇书架后找寻，很快就拿了一个盒子回来。

锦盒装着，下了封锁禁制，上面还盖了防尘术，看得出来的确像伏迩所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伏迩抹去禁制打开翻盖，虞岁宁伸手把画拿了出来，伏迩在旁说：“因为重要，我就去求了父亲用修补术复原。”

只因是个梦醒就爬起来下笔的半成品，用的是普通纸张也没有装裱在画轴里，但从保存程度来看也知道主人十分爱惜。

画纸在手中一点点展开，虞岁宁本想着就一双眼睛也看不出什么，但那双眼睛出现在眼前时他的视线却恍然一凝。

778瓜子都掉了，它垂死病中惊坐起，“宿宿宿主，那是你啊！他不可能见过你！”

不是这些任务里的角色形象，而是虞岁宁本身的样子，而且画的太像了，那不是注重神似的写意画法，是谨慎细致的工笔，瞳仁加以淡彩，颜色也调的所差无几。

那是一双没人能违心地说不好看的眼睛，深邃神秘，一眼沦陷。

虞岁宁轻轻地点了点几乎是复刻到纸面上的眼睛，他玩笑似的问：“我还没有见过人的眼睛是这样的绿，出现在你梦中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不觉奇怪，”伏迩专注地看着他，仿佛透过聿怀的外表看见了躯壳之下的另一个人，“如翡翠如宝石，我只觉美。”

虞岁宁沉默片刻，“收起来吧，我已经看过了。”

伏迩应道：“好。”

他把画纸卷好放回去，重新下了一个禁制，将锦盒原位放置。

在他即将转身时，一具身体贴上了他的后背，那双手从后抱住他的腰，力气用的有点大，让他隐约有种难以挣脱的禁锢感，那人又只是抱着不说话。

伏迩老老实实地任由他抱了好一会儿才出声，“怎么了？”

“伏迩，”虞岁宁让他转过身，然后按着他的肩膀吻了上去，半个头的差距只需要稍微踮脚就能弥补，他碰得莽撞，牙齿磕破伏迩的下唇，一点血味弥漫开，他轻声说：“我想亲你，我喜欢你。”

伏迩眼中金色加深，他反手把位置一换，双手护在人背后，他什么话也没说，舌尖舔去唇瓣上的血珠，再俯身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