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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他们的曾经(2/2)

今天去了一趟警局耽误了时间,回来洗漱完已经不早,温故穿着睡衣走出来,熟练地插上吹风机把床上懒洋洋的那只薅起来吹毛。

虞岁宁生活上有些小毛病,比如不管一年四季哪个时间段都喜欢顶着半湿的头发仍其自然干,可能人睡了头发还在兢兢业业自己挥发水分。

又比如挑食,酸甜苦辣咸他偏爱甜,这还只是口味偏好,具体的不吃的蔬菜和肉类不少。

再比如喜欢光着脚在家里跑,有一回被没扫干净的玻璃碎扎出血也不长记性。

虞岁宁的头发被揉了一把,确认几乎干了以后才被放过,他顺势软倒在床上,不想这个角度刚好对着温故的腰腹。

宽松的家居服里若隐若现的腹肌群,以及

温故绕到了另一边关了房间里的灯回到床上,“该睡了,你明天还要早起上课。今天没有做的作业到了明天不许借别人的抄。”

虞岁宁翻了个身滚进了被窝里,蓬松的被子盖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他随意地应了两句,无人知道少年的脸在黑暗里不由自主地发烫。

当晚,十七岁的虞岁宁做了个对象有具体长相的春梦。梦里的温故声音又低又哑,一向温凉如玉石一样的手握着他的腰,相触的地方仿佛有一团火在上面燃烧。

温故在他心中一直是不沾世俗凡欲的,因此他不知道温故明明起了情.欲又隐忍克制的模样会令他失心疯似的颤栗。

他在梦里是个大胆到极致的人,主动把自己送过去,把自己嵌进去,如所有初初开荤的人一样急躁。

他难受得要命,腿搭在温故的腰上,眼睫都泛着红和湿,“温哥,温哥……”

温故似是被他缠得没办法了,一手握着他的腰,一手撑在他身侧,呼吸也跟他一样乱。

他的汗滴在了床单上,一切都是潮湿的。

虞岁宁猛然惊醒。

他反应了几秒才从那个梦里挣脱出来,但是才刚刚醒,梦里的所有都还太清晰。

他狠狠地闭了下眼,破天荒地比温故起的还要早上很多,没人知道少年落荒而逃的那个清晨脸色有多僵硬,甚至连衣服也没换。

他花了一个月才想明白自己这到底算什么,是见色起意还是真的动了心,起初想要保持点距离免得被干扰思绪,可他到底高估了自己,一见到温故他就自动接近。

他默默地唾弃自己跟自动向阳的向日葵一样的行为,但身体依然很诚实地享受着独一份的距离,只有他拥有的、能靠的那么近的特权。

好不容易想明白了自己大概是真栽进去了,他又有了新的烦恼——他在心里已经把温故换了个身份,可表面上要怎么继续装作跟以前别无二致?

他太了解温故了,就算他豁出去告白温故也只会跟他说他还小会把一时兴起当□□情,然后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无疾而终。

再悲观点,恋人做不成,十多年的兄弟情谊也保不住,这真的很可能,温故对不喜欢的人从来都不会给半点希望。

虞岁宁那时候也还是个少年,还格外年轻,他自己一点点消化所有情绪,实际也有冷处理的想法在,他也会想或许哪一天那份悸动就消失了,他们之间什么也不会改变。

他也没有料到自己非但没有把那份喜欢逐渐消弭,反而越陷越深,他好像越来越喜欢温哥。

虞岁宁是被宠大的,但是大家没有把他宠坏,他的认知是如果你想要一个人的真心,那么你自己也要用真心去换。

他想,他不愿意永远当温故的邻家弟弟,他要当温故的另一半。

于是少年把自己的的暗恋藏地很深很深,他会等自己足够大,能对自己负责也足够对温故负责的时候再去告白,只要温故没有喜欢上别人,他未必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他可以主动去追求,追人的手段他也一定能学会。

虞岁宁藏着那份心思,装作跟以前一样和温故相处着,他顺利地跨过了他躁乱不安的少年时代,扎实地迈入了成年人的行列。

温故从小到大就是学霸,他跟父母一样走的是研究这条路,只不过涉及的领域不一样。

温故优秀到能发光,很年轻的时候就被导师带着参与各种大项目,后来更是进了隶属于联邦政府直管的人工智能研究所。

他天生就是个能沉下心来一心一意搞科研的人。

而虞岁宁不出意外进了家里的公司,虞家跟政府也有不少合作,所以约瑟后来才说他也算半个自己人。

跟经常泡实验室的温故不一样,虞岁宁经常出差,他们一家子人住酒店是家常便饭。

刚开始上手的时候太忙了,众所周知刚出学校的人跟混了几年的老油条有壁,虞岁宁几乎是被他哥手把手教,告诉他那些职场和人际的弯弯绕绕。

幸好他自己争气,开头还有人私底下喊他小太子,以为他这个被大少爷当眼珠子看的小少爷熬不过三天就得原形毕露,结果人家是真的有两把刷子。

一工作就变得忙碌,研究所离家里太远,温故后来在附近买了房,虞岁宁就很少再睡梓兰花园的温家,去温故那儿留宿都不顺路。

两个人都很忙,虞岁宁揉了下酸涩的眼,打开眼药水往里滴了两滴。

他跟温故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网上聊天基本没有断过,可总是不到几句就得被迫结束。

他看了下时间,晚上十点四十了,犹豫片刻,他还是拨了个电话过去。

他握着手机走到窗边,等着这通电话的结果,一秒一秒过去,一直没有被接通。

虞岁宁本来就不算好的心情变得很差,他回去处理了一封工作邮件,仰着头发呆。

他有点忍不住了,他没有安全感,他都已经23,比他大五岁的温故早就应该谈恋爱,也许就在他们各自忙碌联系减少的时间里温故就遇见了喜欢的人呢?

他知道这猜想没有道理,可他压不住这些发散的念头,情侣经常异地又经常没空打电话都能出问题而分手,别提他跟温故什么也不是。

温故会谈恋爱吗?他对邻居家的弟弟都能那么温柔细致,对自己的恋人肯定更好吧?

虞岁宁想当温故的恋人,真的很想很想,已经想了很多年了。

疯长的思绪被铃声打断,只听两秒的前奏虞岁宁就知道打来的是谁,那是给温故的专属铃声。

虞岁宁躺倒在酒店的大床里,接通电话后闷着不说话。

“岁岁,对不起,刚刚在洗澡没有听见。”

虞岁宁沉默一下,“这么晚吗?加班?”

“嗯。”温故笑了一声,又问:“你呢?不是在外面谈生意?顺不顺利?”

“明天签合同。”

“好。什么时候回来?”

“签完合同就能走,我可以不留下来玩。”

“到了跟我说,虞阿姨说家里在搞装修,你回来之后在我这住吧。”

虞岁宁从听到温故的声音开始就没来由地难受,他想见温故。

“温哥,我要是带个人一起去你介意吗?”

温故卡了一瞬,带个人的含义是什么他听得懂,他敛了笑意,却还是说:“不介意,就是我这里只有一间给你的客房,你带来的人只能跟你一起挤一挤。”

虞岁宁很久没有出声。

不介意,好寻常的一句不介意,他要谈恋爱还要带人一起去过夜温故一点也不介意吗?

是因为兜兜转转二十多年,他即便长大了也还是温故的弟弟,对方从来就没有多余的心思。

变了心思的是他虞岁宁,会为了对方一句话情绪就产生大波动的是他,会想跟对方有零距离负距离接触的是他,温故只是把他当弟弟。

他不说话,两端就变得缄默无声。

温故无意识地放慢了擦头发的动作,直至停下。

“什么时候的事?快要过年了,你是想带他见家里人吗?”

“是喜欢很久的一个人,也是真的想见家长。”

听出他话里的认真,温故才发觉他跟虞岁宁最近这段时间好像有了陌生感。

他不知道虞岁宁的近况,很久没有再见到面,也不清楚他喜欢到已经打算见家长的对象是谁。

这很正常,再亲密无间的兄弟也会有自己的生活,哥哥不能管已经长大的弟弟谈不谈恋爱。

他有些闷,小时候那个漂漂亮亮的小团子不知不觉已经大到要谈恋爱要结婚的年纪了。

再亲的弟弟也要跟别人组建家庭,要离开哥哥身边。

真的长大了。

温故应该是笑了的,他说:“那我以后不叫你小名了,你的男朋友听见了可能会不高兴。”

他如此体贴,虞岁宁成年后他就不再轻易跟其躺一张床,知道虞岁宁有对象后就要改口免得人家吃醋跟他闹矛盾。

分寸两个字没有人比温故把握的更好。

虞岁宁擡手盖在眼睛上,头顶的灯光太刺人,扎得他从眼到心都不舒服。

他哼笑两声,语调带着轻松的调侃,“骗你的,你怎么什么都信?我可没空搞对象。明天回来,你要是不加班去买菜给我做糖醋排骨吧,外面的没你做的好吃。”

过了两三秒,手机里传来温故的应答:“好。”

后来虞岁宁也有想过,可能是自己对恋爱这件事毫无倾向,跟温故走的一直都近,所以温故从来都没有危机感。

当然,他觉得即便是他真的去跟别人谈恋爱了告诉温故,后者也会跟今天一样的反应。

他的暗恋顺利在温故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不顺利也同样在这一点。

第二天的傍晚,虞岁宁提着小行李箱下了飞机,他是自己一个人先回的,其他人都打算留着玩一天再说。

他哥昨天说的要来接他,他人都出来了也没见虞晏清人影。

人来人往不太好停住,虞岁宁跟着人潮走出去正打算给他哥打个电话,手刚伸进口袋就听见有人叫他。

“岁岁。”

他蓦然擡头。

视野尽头,温故的身形撞在他心上,带起一阵一阵的狂跳。

温故来接他回家了。

虞岁宁直接撒开手把行李箱扔在了原地,长腿大跨步奔向了温哥的方向。

他的脸埋在温故的身前,吸了满腔的冷香。

温故摸了下他的头,“还好赶得及没有让你等。排骨在早上已经买好了,回家给你做。”

虞岁宁扒着他不放,心想这辈子他都得栽温故手里,有温故在前,他不会对第二个人这样动心。

“瘦了点。”天冷,温故身上还沾着外面的寒气,他没敢摸虞岁宁的脸,怕冰着人。

“瘦了多少你就给养多少,”虞岁宁的眼睛就一直放在温故身上下不来,里面全是笑,“温哥,我相信你的本事。”

温故去把被主人扔在原地的行李箱捡回来,隔着衣服拉了下虞岁宁的手腕,他脸上也氤氲着笑意,“走了,回家。”

虞岁宁把自己和温故的手一起塞进了温故的大衣口袋,仗着从小到大的亲近以权谋私。

“冷死了,给我捂一捂。”

温故说了句“你的衣服也有口袋”,但到底没把手抽出去。

不知为什么,他握着人的手放在自己口袋里捂暖时脑子里忽然闪过约瑟无意吐槽的一句话。

“别对你那个没血缘的弟弟那么好啊温大男神,不然你以后的对象真的会醋翻天。”

同事们都怀疑过跟温故竹马竹马、出了名的团宠小少爷虞岁宁是温故男神的对象,因为他们没见过温和却有距离感的温故任谁这么随意地侵入私人领域。

温故一手牵着人一手拉着箱子,如水墨画质感的眉眼轻轻一动。

或许……除了身侧这个他从小宠到大的人,的确没有别的谁能让他这样在意。

养成一个好习惯要二十一天,而对虞岁宁好养了二十多年,刻入骨髓,仿佛已经成了本能。

温故一辈子都想对虞岁宁好。

“温哥。”

“怎么了?”

二十三岁的虞岁宁已经是完全的大人模样,他的眉眼天生就深情缱绻,笑起来就是让人没法忽略的焦点。

他语气松快,“最近忙的要命,攒了一肚子话都没空跟你说,晚上我洗完澡去找你说话。”

外面在下雪,路过的人撑着伞步履匆忙,伞沿没轻没重地刮过来,温故躲了一下,“慢慢说,有的是时间。”

虞岁宁愣了愣,随即笑容加深。

是啊,他们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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