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护所
“你别推我啊,我想看看怎么回事!”我反抗乌洱姆,一直扭着脸向外看。
排队的人陆续登机,人群稍微散开,我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躺在地上。他的衣领解开、嘴巴微张,应该是为了避免窒息做的应急处理。他穿一身休闲服,戴着遮阳帽,立在身旁的小手提箱里露出钓竿、睡囊等野外装备,同时他身材结实强壮,看着不像是有什么基础病的样子。此时有几个医护赶到,正在给他做检查。
我和乌洱姆进入舱内,现在的客机只设同一种舱型,富豪们热衷于自己考飞行执照出游,我们普通人则乘坐固定轨道的客机——与其说是航班,不如说是超速悬浮列车更恰当。
我喜欢靠窗位,选了一个窗边的躺椅坐下来。乌洱姆坐在我旁边。我们随手取了一些下午茶甜品垫肚子,这场跨越洲际的旅途只需要半个小时,我们完全可以落地之后吃当地特色美食。
落座之后,我听着耳机里简短的航班介绍,看向窗外。地面上有新变化,刚才晕倒的那个人醒了。
我现在位于地面以上五十米,听不到地面的动静。我感觉他似乎与医护起了冲突,他一脚踹倒了2个医护,又撞翻一个正要抱住他身体的人。前座的乘客在窃窃私语,有不少人贴近窗户看热闹。只见那个人甩开医护之后,跟着航班狂奔了几百米。他嫌外套碍事,脱下外套赤膊追赶,同时指着航班大声叫嚷着什么。
“这是错过航班着急了吗?”“等下班只要半个小时呀,不至于吧。”我听见有人在讨论。我倒是对那人的体力感到吃惊,现代人少有能追着航班跑一公里的身体素质了。
“他停下了。”乌洱姆越过我看窗外,此时开口道:“他在查航班信息。我们的目的地暴露了,一落地就要去庇护所。希望到时我们不会被‘猎犬’发现。”
“你说他是‘猎犬症’患者?”我擡头看乌洱姆:“多虑了吧,这个病不传染的。而且看装备那个人明显是去澳洲野营的,‘猎犬症’可没有这么悠闲。”
乌洱姆摇头:“他是看见您才刚刚发病。不传染吗?难说,毕竟200年间不到10例的罕见疾病,今天一天您就遇见2例。”
他这话让我不太舒服,怎么好像我就是传染源似的。我把视线收回舱内,内心不爽,捏起一片蒜香法棍大口咀嚼。“现在我们清净了,你总算能跟我讲讲,你昨天提到的邪神是什么东西了吧?”
“等到了庇护所再说,这里不安全。”他拒绝说。我注意到乌洱姆虽然一直用“您”称呼我,态度也毕恭毕敬,但他对待我却十分强硬。跟我记忆中的他不同。
等等,这是哪来的记忆,为什么我会有认识□□姆以前的关于他的记忆?
回想起来,当我在婚礼上见到丧尸,混乱不清的意识中第一个浮现出来的就是“乌洱姆”这个名字。我对他本人全无印象,见到他之后才慢慢回忆起来,只有那个名字清晰地烙印在我大脑某个地方。那么,参加婚礼之前呢,我在什么地方?
航班在稳定行进中,我能感到从舱壁上传来的轻微颤动。我用手掌贴上舱壁内侧,坚硬、冰凉,那时的壁不像这样,更像是一种温暖柔软的黏膜......前方有支气管一般的分叉,我专挑窄而软的分叉走,一束白光闪过,我突然被拉到灿英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