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那时才认识灿英哥的。我认识乌洱姆更早。
可如果是这样,那么关于灿英哥和朴文熙的记忆又是谁的?这具身体是我的身体吗?
我沉浸在回忆里,转瞬过了半个小时。乌洱姆推了推我,示意我目的地已经到了。
降落后,我第一次踩上南半球的土地。与我生长的国家相反,澳洲正值初夏,温暖潮湿的海风拂过我的面颊。我能看到从航班下来的人大多是来度假,人们穿着轻薄的罩衫,被沙滩浴晒成小麦色的皮肤若隐若现。这让我对出海和海鲜盛宴也生出蠢蠢欲动的向往之情。
可惜,乌洱姆当即浇灭了我的向往。
“上车。要去庇护所了。”他带我到一家出租观光车的小店,选中一辆手动档的旧车,为我打开车门时说道。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等下,租观光车要找导游吧?我可不会开手动档啊!”
“是吗?那鄙人来驾驶吧。”乌洱姆换了个位置,让我坐进副驾驶,而自己自信坐到驾驶室。我不了解乌洱姆的驾驶技术,说还是找个专业司机,但乌洱姆一口咬定我们时间不多,必须尽快出发。
为了让我对他有把握,他动作娴熟地点火挂档一气呵成,往后调整座椅直到他的长腿能舒适地踩住那些阀门。车子顺利发动了,他转头露出一个“轻而易举”的表情。那副表情配上小丑妆就像在说“我同时扔5个小球也没问题。”
车子载着我们两人努力地抖了几分钟,熄火了。
我指了指驾驶座,说:“你没拉手刹。”
我怀着绝望跟乌洱姆一起上路了。这辆旧车没有GPS定位系统,乌洱姆全凭记忆行驶。我在家只开过纯自动驾驶模式的车,车的编号和路线全都是联网的,方便根据路况实时改变轨道。乌洱姆特地选了这种老旧的型号,就是看中它不好被追踪,为我们躲避拖延时间。
我们远离海岸,沿着主干公路行驶了不久,乌洱姆拐进丛林里的偏僻小道。这条小道可能是用于丛林开发的入口,向内又辐射出弯弯绕绕的许多小径。我不清楚乌洱姆是否真的知道目的地,因为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劲儿地往深处开。
哦,我的眼镜发出断网提示,这下我们真到了无人区了。对于在南半球人生地不熟的我们来说,这可真是太刺激了。
经历了两个小时的颠簸,乌洱姆最终停在一栋台阶长满青苔的二层小木屋前。他停车熄火,伸展了下手脚。此时汽车只剩一格汽油了,当然沿途我没看到任何加油站。
“请下车,庇护所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