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
“哎...哎哟......嘶......”
我头脑昏沉,全身酸痛,隐隐听到身边的□□声。
眼前一片昏暗,我用手抹了把脸,确认是眼睛被糊住了还是天黑了。
我脸上沾了好多泥,可能还有血,摸上去粘粘乎乎的。我用袖子乱擦一通,再睁开眼,看到周围有很多乱石,树根见土壤流失严重,我就趴在裸露的树根和乱石之间,像是某个山沟里。
太阳下山了,现在刚入夜。
我活动了下手脚,并没有大碍,我身上都是别人的血。
那个□□声离我很近,我转头去看,就看见关雎洲背靠一截枯木,手捂着大腿,满脸痛苦。
他中弹了!
“关雎洲,你怎么样!”我跑过去查看。
我还记得,我们遭敌人俘虏的时候,关雎洲腿上被打了一枪,然后我便失控召唤了乌洱姆。
他的大腿中弹,裤子被血染成黑色,他脸色惨白、冷汗涔涔,用手捂着伤口,似乎在阻止血流。“别用手碰!”我赶紧拉开他的手,他绝望地望着我,眼神像一口干枯的井。
“曹二狗呢,你看见曹二狗了吗?”我问他。
关雎洲摇了摇头。
“妈的!”我骂道。关雎洲的伤口在大腿中间,我摸了摸,骨头还完好。我轻敲他膝盖,小腿自然上弹,没有伤及神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最棘手的是子弹还嵌在里面,要赶快取出来。
“喂!你俩醒咧?”随着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曹二狗从远处跑来。
“二狗,你去哪了?!”我惊喜,看见曹二狗四肢健全真是太好了。
曹二狗放下沉甸甸的背包,从中翻出一些东西,“害!山塌了,你被石头砸了头,昏了。关雎洲也差点断气。俺扛着你俩走,走到天黑才找到个隐蔽的地方。”
“俺听老乡说,这种草药止疼,放下你俩后到处去采。俺还找了些干草,今晚生火烤烤衣服。”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的记忆断片了。
曹二狗把采到的草药放进饭盆里,用石头研磨出汁液。我们在关雎洲边上升起小小一堆火,我跟曹二狗一起查看他的伤势,必须赶紧取出异物,给他敷上药,然后远离这个地方。
我和曹二狗没有医务经验,连麻醉药也没有,不过我们是当兵的,下手比一般人狠。我给关雎洲一截树根让他咬着,他知道我们在想办法救他的命,咬住树根后两手抱着枯树。
曹二狗撕开他的裤管,能看到伤口很深,还在渗血。我将两把匕首在火上烤,临时消毒,然后用匕首尖端从伤口一侧插进去,试探子弹的位置。
关雎洲浑身颤抖,忍着不叫出声,一双黑眼睛紧盯着伤口,火光在其中熊熊燃烧。
我找到子弹了,快速把另一把匕首插进去夹住子弹。曹二狗按住关雎洲,生怕他疼得乱动让子弹卡进去。我真是佩服他们俩的毅力,再苦再累也没有一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