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ddy番外（十一）

夏烬生和夏清清道别之后，便听他的话径直回了家，面对从前好友的邀请也推了，弄得一帮人摸不着头脑。

“真是奇怪了，这家伙以前是有架必打，不关他的事他都要去凑凑热闹，怎么这几天这么老实本分，简直都像换了个人。”

“他刚离开的方向是回家？不对啊，夏哥啥时候这个点儿往家走过？”

“甭提了，最近这些天约他，不是直接拒了就是往后推脱，我还琢磨着能让他带我一起去网吧打游戏呢。”

“不会是谈恋爱了，有女朋友管着吧。”

身后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说笑声，夏烬生已经离那群人走远了，听不清具体内容，但大概猜得出一些。

比起这些道上随便认识的狐朋狗友，只认识了十几天的夏清清于他而言，远比这些人重要得多。

夏烬生不甚在意，将那些不理解甚至带着些嘲讽的闲言碎语远远甩在身后，昂首挺胸地迎着落日，即将开启一段全新的人生。

他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原以为这个点夏正声还在公司忙，心想自己回来得还挺早。

却没想到一推开门，就刚好撞上并不想看见的人。

夏正声刚接完电话，手里还紧攥着个诺基亚。他脸色黑得要滴水，仿佛浓缩了几十倍的墨汁，周身都散发着怒气。

他是正气十足的国字脸，别说故作凶相，只要表情稍冷一点，便很有气势，给人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夏烬生却像是根本没看见一样，低头换鞋、放好，直接走过。

夏钰生是家中最小的孩子，这个点儿早就睡了，是以客厅里就夏正声一个人。

他叫住夏烬生：“你知不知道现在多晚了？”

少年置若罔闻，书包搭在肩后，擡脚便要上楼。

夏正声忍住怒气，提高音量，又叫了一声：“我在跟你说话，聋了还是哑了？”

夏烬生方才停住，但没回头。他站在楼梯口的吊灯下，明明周围一片光明，眼睛却被头发打下的黑影笼罩着，藏在黑暗无人的角落里，兀自滋生着阴鹜。

“说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补习晚了。”

“补习？”

夏正声冷笑一声，忽的起身，几步就走到夏烬生面前，毫无征兆的把诺基亚掷到他脸上。

“你撒谎也给我撒个稍微靠谱点的谎吧，我看起来这么好糊弄是么？！”

夏烬生被扔得头往旁边一偏，额头上很快便鼓起个青紫的肿包，但他现在顾忌的却不是疼痛，而是害怕留下印子不好跟夏清清交代。

面对父亲的不信任甚至是直接动手，夏烬生似乎也早已习惯，什么都没多说，只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随便。”

这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夏正声，他擡手便是一耳光，响亮的啪声回荡在空旷客厅，混杂在一起的还有男人激动又愤怒的粗喘。

“你什么态度？觉得我冤枉了你？！”

“你们班主任刚刚才跟我打了电话，说你已经连着逃课快半个月了，在学校里成天连你人影子都看不到一个，在外面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口腔里蔓延着股血腥味，夏烬生拿舌尖顶了顶，眼神里透露出不耐烦：“我说了，我在补习，信不信随便你。”

说完，转身便想走。

“你给老子站住！”

脚步未停。

夏正声气急了，在后面吼道：“长本事了是吧，你要这么不想回家，你就给我滚出去！”

夏烬生闻言停下，回过头，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盛怒中的父亲。

他没有说话，似乎在认真思考些什么。

夏正声发泄过后，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过，想着再说点补救，但眼下也拉不下这个脸，父子二人一时在楼梯上僵持。

片刻，夏烬生才嗤笑着说了声：“你不会以为我有多想待在这破地方吧？”

说罢立即转身下楼，脚步如风般走向门口。

夏正声追上去：“这么晚了你能去哪儿？给老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