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这个词语对大宋着实陌生。

汉唐时，和亲公主无数，可是自大宋建国却没有过和亲公主。

一来，以汉唐经验，纵然有公主和亲，双方之间战事再起者并不罕见。二来，宋代儒学又有新进展，公主和亲被认为乃是国家屈辱。三来，辽国也认为和亲哪有岁币实惠？

所以大宋还没有公主和亲的先例。

赵喆听了耶律尚的条件，早已气得七窍生烟，拍案而起道：“耶律尚，朕敬你是一国使节，你却侮辱于朕。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自会修书给耶律延禧，告诉他，两国开战因你而起。”

耶律尚却并不害怕，说道：“如今世事纷乱，辽宋之间本就是兄弟之国。外臣的说法，无非是亲上加亲，稳固同盟。若陛下不肯，却让人难免怀疑所谓宋金联合乃是真事。”

耶律尚直言戳中赵喆要害，赵喆一时语塞，蔡攸便上前说道：“耶律兄还说了解大宋，却不知福柔帝姬已经出嫁吗？”

耶律尚却道：“大宋律法自有和离一说，我朝皇子绝不会嫌弃帝姬并非头婚，到了大辽，会以皇子正妃之礼迎娶。”

耶律尚言之凿凿之下，仿佛辽国早有计划，赵喆明白辽国这是感觉到了金国的威胁，要将大宋绑在自己的战车之上。

既然躲不过去，赵喆便问道：“非要福柔不可吗？”

耶律尚道：“外臣说了，此事因福柔帝姬而起，便应该福柔帝姬和亲。”

见耶律尚态度坚决，蔡攸义愤填膺的说道：“尔等分明是知道我皇陛下最喜爱福柔帝姬，才要割我皇帝陛下的心头肉。”

耶律尚不为所动：“在下说了，此事因福柔帝姬而起，便应该福柔帝姬和亲。并无其他算计。”

耶律尚强硬如斯，赵喆也恼怒起来。见此情景，蔡攸赶忙出来做和事佬，说道：“国家大事，非一朝一夕便能谈妥，我看此事还是慢慢商量。”

耶律尚也知道一味逼迫不是办法，便行礼请辞。

待耶律尚离开宣和殿，赵喆又坚定的对蔡攸道：“绝不能以福柔和亲。”

蔡攸听得此言，不由眉毛一动，言下之意就是别的帝姬可以和亲。

蔡攸大包大揽此事，也辞别赵喆出了宣和殿。接了朱氏回家，又换了便装出门。不多时便在一处外宅会见了耶律尚。

两人把酒言欢，如多年老友，酒到酣处。蔡攸拍拍手，便有下人捧出几匣珠宝金银，说道：“今日之事，还多劳耶律兄费心。”

耶律尚道：“蔡兄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以后辽宋之间亲上加亲，你我之间要经常往来才好。”

蔡攸请耶律尚威逼赵喆和亲，一是金钱贿赂辽使。二是向辽使透露金国使者的情况，倒逼耶律尚出手，并给耶律尚献上和亲之计。

“耶律兄此番争得帝姬和亲，必有弘扬大辽国威的功劳，回国后只怕高升官位，若不再做来使，你我再见面却不知要到何时。”蔡攸装出一副惋惜模样。

耶律尚则故意道：“蔡兄倒是言过了，那福柔帝姬虽是号称大宋第一美人，只是早已嫁为人妇。真要到辽国和亲，便有一位皇子要娶这弃妇。我这和亲使怕是要被怨恨，前途未卜啊。”

蔡攸道：“你们辽人可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单论那福柔帝姬的模样，不要说是二手货，就是万人骑的伶人，也是无数达官显贵争抢的对象。”

见蔡攸对自家帝姬并不尊重，耶律尚也说道：“那福柔帝姬真有那般绝色？”

蔡攸笑道：“岂止，我敢断言你们无论哪位皇子和亲，都是捡到大便宜了。”

“哦？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