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大臣也都面露悲戚之色，仿佛与皇帝感同身受。

赵妍儿则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朝堂诸君都是装样子，赵妍儿却不用再装什么。

此去辽国，要么回不来，要么回来时已经收割到辽国足够多的实力。到时候天下大乱，赵妍儿便不用在逢迎这些虚伪的家伙。

等赵喆嘱咐完一切，赵妍儿依礼谢恩，从宣德门而出。宋江早在门外等候，作为先锋引路。童贯作为和亲使押后。

赵妍儿正经过宣德门，却听空中一声鹤鸣。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数十只仙鹤在空中飞舞，有的更是落到宣德门屋脊鸱吻之上。

正是：

宣德门高接紫微，九霄鹤影破云帷。

白羽如雪翩然飞，婀娜多姿落鸱尾。

环佩空随银汉转，霓裳翻作玉尘挥。

九重仙乐和羌笛，青史从今改是非。

帝姬和亲是近日东京城里最大的热闹，无论百姓还是官员，到场人数不可谓不多。

见到仙鹤盘旋的奇景，也是忍不住观瞧。

赵妍儿亦从马车中出来，站在车头仰望。忍不住问道：“这大内，只有你们是来真心送我的吗？”

赵妍儿认得这些仙鹤，正是赵喆养在垦岳的那批。却不知他们今日为何突然飞到此处。

围观百姓很难不将这等异象与帝姬出降和亲联系在一起。纷纷高呼“帝姬万福。”

赵喆也从宣和殿中出来观瞧，正看到仙鹤在宣德门上盘旋的场景。

此时晴空万里，赵喆问道：“可是妍儿到了宣德门那边？”

李彦赶紧回话：“掐算时间，该是到了那边。”

赵喆静静伫立，等到仙鹤散去，李彦才提醒道：“福柔帝姬该是出城了。”

赵喆道：“取绢布和画笔来。朕要做画。”

赵喆一番吩咐，众臣也不敢打扰，纷纷退去。赵喆只觉思如泉涌，绢布上刷刷几笔，便绘出晴空万里之下，瑞鹤在宣德门屋脊之上翩然起舞的画面。

画作越来丰富，赵喆完全沉浸其中，几乎废寝忘食。约莫两日后，一幅瑞鹤图才最终完成。

看着这绝世佳品，赵喆脸上却没有喜色。

韦贵妃关心皇帝身体，亲自端了羊羹过来看望。却见皇帝正看画出神。忍不住赞道：“好一幅瑞鹤图。”

赵喆转过头来，却是双眼无神，竟讲起往事：“之前林真人说圣人之相。朕还不解其中奥秘。现在想来，妍儿莫非就是圣人？”

这话韦贵妃却不敢瞎说，试探着问道：“陛下是说妍儿出降和亲时的异象？”

赵喆仿佛没有听见韦贵妃的问话，反而继续说道：“现在想来，自得见千里江山图后，我便很少提笔。今日竟画出这画来。”

韦贵妃见赵喆自己转变话题，便也跟着说：“臣妾虽不习画，但却知道画得多只是为了练功。画的少才有精品。这幅瑞鹤图乃是官家数月积累，又有异象助阵，乃是神来之笔。当属国宝。”

赵喆听了这话，还是有些怔怔，却听手边汝窑汤碗偶然冰裂，一声清脆响声将他的思绪拽回人间。

赵喆这才像是回过神来，想起赵妍儿给他冲的那杯伯牙绝弦。脸上出现了悔恨的表情：“若是大宋有那么一件国宝，如今也叫朕拱手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