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
既是冒然上门拜会,便不能失了礼节,谢翡准备了上等的文房四宝。
不过于的贵重,又迎合文人喜好。
谢翡不善骑马,三人只好一同乘坐锦瑟马车,前往凤台公子府邸。
至于如练,他未同行,自行化缘去了。
马车行至一座高门府邸,锦瑟递上拜帖,门人道了一句,“锦瑟姑娘稍待。”
须臾,一位公子,笑如春风,亲自出门相迎,“锦瑟姑娘。”
两人见了礼。
锦瑟替他们引荐,“凤台公子,这位是锦瑟的恩公,非羽公子。”
又介绍了陵亦、赢离。
“恩公不敢当,凤台公子,在下非羽,得见公子风采,果然是霞姿月韵。”
两人又是一番互相见礼。
凤台纤瘦体弱,自带一股柔和如东风的气息,“非羽公子谬赞,凤台见非羽公子,倒生出倾盖如故之感。此地不是交谈之处,不如随我入室一叙。”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跟随在后面的陵亦莫名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谢翡看来,跟他师尊幽浮一般无二,都喜好美人。
先是锦瑟,后是凤台,还从未见他这般舌灿莲花、妙语连珠,未语三分笑。
相较而言,好歹同生共死多年,甚少这般和风细雨跟自己说话且不说,说翻脸就翻脸,说撇干净就撇干净,说警告威胁脱口而出,吃他一盘菜都分得清楚。
不比不知道,比了之后,心中更不痛快。
太伤人了,有点堵得慌。
一旁的赢离落在后面,对着陵亦状似无意的道,“这位凤台公子似乎只是一介普通人,怎么就入了非羽公子之眼?”
陵亦谨记谢翡的警告,故而疏远赢离,甚至对他有隐隐排斥,信口胡诌,“凤台公子见非羽心生倾盖如故之感,非羽对他一见如故,又有何不可?”
弹琴奏乐、喝茶闲聊嘉熙王朝的山川风景,奇人轶事等等,半日就这么一晃而过。
天公留客,下起了大雨。
凤台公子执意挽留,谢翡迟疑了一下,欣然答应。
四人便留在了府中。
晚间宴席之上,几人开心,不免多饮了几杯,皆是醉醺醺的。
不曾想,凤台公子不胜酒力,最先醉倒。
此时,一人身穿威严官袍,面目清冷,走了进来。
只听侍女弱弱的唤了一声“大人!”
凤台听到大人二字,呆呆的擡起头,放下酒杯,双目迷离往前看,想要把眼前的人瞧个清楚,醉意朦胧的呢喃,“行复?”
凤台捧起他的脸,一口亲上去,“软软的,真的是行复。”
说完,还在那里傻笑。
凤台身体较常人弱了许多,阮行复从未准许他饮酒,见他一副醉后天真模样,眉眼之间流露风情,虽令他心动不已,到底忧心他的身体,不由的脸色发黑,沉声质问:“冬儿,为何不阻止公子饮酒。”
冬儿跪下,“大人恕罪,公子今日高兴,多饮了两杯。”
凤台不满他教训人,扑进他的怀中,甚是依恋:“不准凶人......不准凶......冬儿......”
此举安抚了一路马不停蹄赶回来的阮行复。
当他听闻家中来了一位气度不凡的公子,与凤台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惹得他醋意横生,若非要务在身,只怕当时就赶回来。
陵亦看的目瞪口呆,温文尔雅的凤台公子,醉酒之后,竟然这么可爱,好会撒娇。
谢翡一个眼神警示,让他不要看的那么明目张胆,不曾想他整个宴席,寡言少语喝闷酒早已喝醉,完全无视了他。
阮行复抱起醉后露出憨态的凤台,朝着谢翡宣示,这是他的人。
谢翡举杯示意,玩味的一笑。
谢翡酒量有自知之明,看似一杯接一杯,实则都入了他的袖子……
阮行复吩咐冬儿,照顾好客人,抱着凤台先行离去。
锦瑟此时已酣睡。
谢翡起身,“麻烦冬儿姑娘,照顾锦瑟姑娘了。”
“锦瑟小姐常来府中,公子放心。我这安排人带着小姐休息。”
“好。”
谢翡自己则扶着陵亦,后面赢离目光清明,三人在仆人的带领下,前往客人的院子。
凤台是风雅之人,从亭台楼榭的布局可窥一二,亭台楼榭,处处桃溪柳陌。
客居的院落,布置的精致典雅,墙角松柏常青,亭亭如盖,小径两旁花丛星罗密布,花香怡人。
谢翡问:“偌大的府邸,只凤公子一人居住?”
仆从答,“老爷夫人相继去世,府邸只剩公子一人。”
“那位阮大人,似乎与你家公子关系匪浅?”
“幸而有阮大人时常过来,公子才不会孤苦一人。”
“阮大人是当朝官员?”
仆人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是。”
谢翡不再多问。
“大人,到了。晚点,小的会将烧好的热水送来。”
“好。”
仆人离去之后。
谢翡朝陵亦眉宇一点,替他解了酒气。
陵亦晃了晃脑袋,恢复了清明,“我喝醉了?”
脑海中画面一闪,说话舌头都打结,“那凤台公子与阮大人,竟然是情人关系?”
话锋一顿,“不过,倒是挺般配的。”
“男子与男子,仙魔之中倒是多见,没想到在这凡界,竟也有。”
“为何独独凡人断袖,让你大惊小怪。”
“他们更注重纲常伦理,传宗接代,这种行为是要遭人唾弃的,承受的骂名与罪责,可不是一星半点。”
谢翡不再跟他说断袖之事,说起正事。
锦瑟的颈环能拿下来,是因为,这是曾经捉了谢翡和陵亦的紫色魔纹异人莫凡的颈环,莫凡生死不知,下落不明,他最后发出的信息,凤台。
于是,锦瑟结识了凤台。
整个凤府不曾有一丝不对劲之处。
适逢锦瑟向阁主求助,阁主大手一挥,把任务安排给了谢翡。
谢翡收到赢离的求救信号,匆忙要走的时候,有棋还不忘让他去摘星楼,把阁主指定的任务领了。
“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
陵亦自觉出门。
谢翡叫住他,“别麻烦了,睡一屋。”
跟谢翡睡一屋,每次都是他打地铺。
住客栈,还可说是省钱。
免费的床榻,他还要睡地铺,陵亦有点不乐意,感觉谢翡是故意的。
又一人翻窗而入,竟是佯装醉酒的锦瑟。
锦瑟还没来得及说话,又一人敲门,“非羽公子,睡了吗?”
此时锦瑟再翻窗出去,已不合适,会被发现动静。
如果锦瑟未穿夜行衣,或许还可解释串门,这下……
房间虽大,却一览无余。
谢翡指了指床,两个人都坐到了床上。
谢翡手一挥,落下床幔。
“请进。”
赢离进来后,“非羽公子,没打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