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心
南宫天觉自家大伯受聆枢蒙骗,添油加醋,把当日大战描述的,他比当世的任何一人都强,很危险。
谢翡面上沉静,让人看不出,其实他的心思恍惚,想着聆枢,心隐隐作痛。
一千年前,他答应聆枢,待一切尘埃落定,跟着聆枢去无根地隐居,没有实践诺言。
一千年后,他跟陵亦约定好,买个大宅子住一起,好像迟迟也没有实现。
一直以来,都是聆枢对自己付出良多。
“晓天,聆枢他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人,你再莫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南宫天道,“大伯,你也不用瞒我,虽你未曾叫我们参加你的婚宴,当时断桥残湖一事发生之时,你分明与梅寒叔叔结成道侣。”
“……”这是第三个人,怀疑自己和梅寒结为道侣。
对着聆枢与封情,谢翡没办法说出自己不可能与梅寒结为道侣,但是对着南宫天,自己的侄儿,他坦言相告,“那时我被困在南陬。”
南宫天神色大变,“大伯,你怎么会去南陬那么危险的地方?”
南陬是五陬的死亡禁地,传闻那里生存着神隐一族,此族极为排外,入者必死。
传闻,神隐一族,世代守护着葬仙池。
南陬又被称作不归之地,其凶险程度,可见一般。
谢翡没有告诉他,自己确实差一点死了。
是万物生的力量,让他在濒死一刻重新来过。
至于,为何要去南陬,是有蒙面人留书信于他书房,众生相祸事跟神隐一族有关。
南宫天也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
“大伯,你这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仙门掌教一起对付聆枢魔尊,所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所以,很有可能当初,给你留书信之人,便是那几位对付聆枢魔尊的掌教之一,甚至是伪造九天雷劫之人?难道是恣妄君杜七堂?”
“不像,恣妄君此人虽有些古板,不近人情,但是他不屑用这种宵小计量。”
“难道是唯一存活的虞仙姑?”
“她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与计谋。”
“那会是谁?”
谢翡隐隐有个猜测,只是,实在匪夷所思,不愿意相信。
“此事,我会查清楚的。”
之后,谢翡叮嘱南宫天,加派人手,镇守无字碑,切莫再出意外。
最后,南宫天问,是否要公开他的身份。
谢翡额间红色魔纹显现,淡淡道,“我的身份,不宜公开。”
南宫天惊愕之后,很快恢复冷静,“大伯,怎么会……”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风波,以后,我还是谢翡。”
南宫天听懂了他的意思,“侄儿明白了。有需要侄儿孝顺的地方,大伯切莫客气。”
谢翡想了想,还真有。
没钱寸步难行。
南宫天一出手,一把储物戒推给谢翡,语气心疼,“大伯,别客气,这些是我一千年来所得的天材地宝,金玉灵石。”
谢翡脸一红,最终还是拿了两个,一个自己留下,一个给陵亦。
南宫天送他回院子。
半路上,遇到了迎面而来的东临学宫院长文幻一。
南宫天挥挥手,“去吧。”
谢翡躬身,离开。
南宫天和文幻一打招呼,“院长,这是要去哪?”
文幻一扫了一眼谢翡的背影,“那名弟子看着眼生,是南宫先生新收的弟子?”
南宫天道,“前不久我经过落日林,遇上了便带回来,给他们一个机会。谁知,虽合眼缘,资质没一个达到入院的标准。”
摇头叹息。
南宫天时常会这般做,故而这么说,文幻一也挑不出问题。
二人随后一路同行,路上文幻一说起白帝城近日来的连环命案,问南宫天听说了吗?
南宫天最近心思都在自己大伯身上,倒是真没耳闻此事。
“南宫先生,我想从今日起,约束所有弟子外出,尤其是去花间峰,以免发生不测。”
南宫天皱眉,“怎么偏偏是在千魔塔试炼之前,难道又要延后?”
前一次,因着镇守千魔塔的明镜台发生异动,试炼无法如期举办,难道这一次,又是这样?
谢翡回了院子,只见霍真真一人在湖前弹琴,问起陵亦在何处。
霍真真也觉得奇怪,“他日日在屋里,除了吃饭时辰,不准任何人打扰,我就进去了一次,还被他赶出来了。”
谢翡想着,若是封情都被赶出来,换作他的话,恐怕更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见着仆人端来吃食,谢翡上前,端过盘子,“让我来吧。”
谢翡敲了门,听到里面传来进来二字,推门而入。
将饭食放在桌上,环视四周,不见陵亦踪影,“陵亦?”
掀开帷幔,床上无人。
谢翡纳闷,又唤了一声“陵亦?奇怪,刚刚明明听到他的声音了。”
无意中擡头,与房梁上的人面面相觑。
“!”
“!”
“你?”
“出去!”
谢翡失笑,“你先下来吧,房梁上不干净,都是灰尘。”
蹲在房梁上的陵亦,身量只有七八岁大的模样,漂亮的双眸瞪着谢翡,似乎很生气。
平时送饭的仆人,见里面没人,只会以为他还在床上,不会像谢翡这样掀开帐幔。
已经被发现了,陵亦也不想待在上面,双腿一蹬,跳下来。
陵亦洗了手,坐在桌前,自顾自的吃法。
开口撵他,撵了几次,他不走。
于是,也不再理会他。
谢翡托腮,坐在他身侧,含笑看着他吃饭,这几日闭门不出,原来是这个原因。
“你这主意不错,变成小孩。一个瞎子带个小孩,恐怕我们再出现在白帝城,也不会被怀疑。”
外面的霍真真,见谢翡没有被撵出来,敲门而入。
见桌前的小孩模样的陵亦,皱眉,“你怎么……”
陵亦怕她说出不该说的,连忙打断她,“这样一来,离开这里,也不用担心白帝城的追兵。”
谢翡点头,“确实,究竟是谁杀了秋亦雨,嫁祸给你,我们应该查清楚。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霍真真不像他们二人,一个整日里闭门不出,一个被侄儿拉走,叙旧多日。
“我正想跟你们说这件事。那凶手不仅冒充神秀身份,还冒充陵亦的身份,连续杀害数位修士。我刚打听来的消息,白帝城张贴了杀害那些修士的凶手,画像上的人,是神秀和陵亦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