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
第二天月余川处理完事情之后回到行宫,孟往正在书房中批折子,案前摆着一碟新鲜果子,他在一边批折子一边吃青梅。
月余川走近凝了他一眼,一脸不可思议,伸手从果盘中拈了一颗青梅塞进嘴里,腮帮子鼓起一边。
他一嚼,果子的酸在口腔中迸开,腮帮子都酸疼了,但又强忍着不吐出来,眼泪直打转。
孟往面无表情,吃完一枚果子,又重新拈了一颗,提醒他说:“吃不了就别吃。”然后又自顾自地开始吃。
梅子一般都用糖渍了,几乎没有这样吃生梅子的,月余川瞧他这样,看着都觉得酸透了。
但孟往目前有味觉颠倒的后遗症,就颠倒了对甜和酸的味觉,吃甜的是酸的,吃酸的是甜的,这青梅子越酸,孟往尝着就越甜。
月余川捂着自己的腮帮子,硬是逼着自己将梅子咽了下去,吐了核,一张俊脸都快皱到了一起。
“大祭司……”月余川眼泪汪汪,心疼不已,“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而孟往不高兴,虽然鬼神已经可以不用进食了,但诚如月余川所言,吃东西是一种享受,他味觉颠倒这么一下,即使影响不大他也不开心。
这酸青梅,如今他尝着,就齁甜了。太甜了吃着也不满意,但他就是赌气,忍不住暴饮暴食,专门挑酸的吃。
他还要再吃,月余川扑上来抱住他,从他手里抢走梅子放在果盘中,又将果盘推远了劝他:“你平时胃口也不这样,再吃这么多酸食,外人不知道的,都要以为你怀宝宝了。”
孟往一噎,没好气地盯了他一眼,为他的说辞感到不满。月余川只是笑,坐他身边捏了捏他的手,哄道:“别生气,医官都说了只是暂时的,会好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孟往只好先不管,转而问他:“听说莫司受了重伤,你昨日去上护法殿,是去斗殴了?”
“斗殴?别这么说。”月余川觉得斗殴这个词不合适,纠正道:“是去算账的,他没死,是运气好。”
孟往动了动眉心,疑惑:“你找莫司算账,是察觉了什么?他才来天陲野,怎么惹着你了?”
月余川这才想起孟往应该还不知道莫司就是这次事情的主谋。但他也不直接告诉孟往,而是笑着让孟往猜猜。
孟往果真陷入思考,月余川不是那种冲动鲁莽的,这次大动干戈一定是气极了,这事应该跟自己有关,八九不离十。
又想到在他们离开之前,转轮王为了激发矛盾,摊牌亲口承认了主谋不是自己,而能够指使圣兰的,想必是仙家。
“他动手了?”孟往豁然。
月余川虽然笑着,但眸中还是划过一抹阴霾,对孟往不吝赞美:“真聪明。”
孟往擡眸瞧了他一会儿,追问:“你想除掉他,杀鸡儆猴?”
“对。”月余川毫不遮掩,伸手抚摸他的脸颊,目光向下,朝诱人的朱唇上落。
“莫司必须付出代价,不见棺材不落泪,莫司固执得很,若是不真威胁到他,下次他还敢对你动手。”
“再者,他们这群人心眼太多了,我没心情陪他们玩,你身份也已经暴露,必定人心浮动,这时候就需要下一剂猛药,让他们知道后果,才能无人敢动。”
他说完,偏头便要吻上他的唇,但孟往擡手在他吻上来的时刻捂住他的嘴,不允许他亲昵。
他瞪了月余川一眼,语气轻悠悠的,似嗔似怪:“暴君。”
月余川将他的手拉下来,吻了指尖,笑话他:“什么暴君?是指我血洗护法殿,还是……”
他握住孟往企图缩回去的手,轻咬住指尖:“指我对你太狠了?”
指尖像触了电,孟往动了动唇,终究是没说出个什么来,只好用力抽自己的手,将手解救了回来。
他骂月余川暴君,倒不是指他血洗护法殿的事,就如月余川调侃他的,真的就是怨月余川对他太凶残了。
嘴唇泛着丝丝的疼,昨夜里月余川强吻他,磨破了皮,到现在还红肿着。而现在话还没说几句,月余川这个登徒子,竟然又开始动手动脚。
暴君!
他抱臂,睨了月余川一眼,淡声:“其实你还是挺禽兽不如的。”
“嗯??”
月余川匪夷所思,他这么正人君子,有一天竟然会被一只鬼用禽兽不如这样的词语来评价?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