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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2/2)

孟往偏头看他,眸光闪烁。他问题很多的,现在一个一个问:“领导人族的那些年,你都想些什么?”

九死一生,浮尸万里,没有一个上古的首领不深陷悲怆,尤其是他们担了人族希望这个名。

一城的灯光比刚才还淡了,整个人间都昏昏欲睡。

他们曾经也只是求这样宁静的睡眠,专注地生活、老去,然后死亡。

“我没想那么多,”目光将雪中夜城瞰尽,他望着着这个所求的世界,一丝不茍,慢慢呢喃,“我想,带他们回家。”

芸芸众生,也就是人们怀着心愿各自前行。

他们曾怀揣着同样的愿望,破山垦海。

孟往伸出手,接住了几粒雪花,晶莹美丽。肩头的雪才拂过,又细密地落了一层。

“我本不爱风雪,奈何风雪满肩。”

拂了一身还满。

一枝绽得秾丽的碧桃花枝出现在眼前,在萧瑟的冬日里弥足珍贵,月余川不知从何处变来一枝桃花,递至他跟前,笑意温暖:“大祭司,买点东西。”

好不莫名其妙,孟往脱口询问:“什么?”

“我愿意买走你的不开心。”

投机取巧,孟往哼了一声,还是将花枝接去了,握在手里。

温暖的手掌复住他一只手,热度流淌,月余川望着他的眼睛,万般认真和郑重,告诉他:“你是鬼,也仍旧庇护人间。你是最好的大祭司,你已经做到了最好。”

他听见神明的劝慰,那清脆悦耳的小铃声在大雪中逐渐漫漶不清。

数不清的人对他说,你是最好的道者。唯有此刻,他听见了,你是最好的大祭司。

他在月余川这里,得到求而不得的一切。

有此良人,破我岑寂。

大概这世界对我来说,你这里最安全

……

山间一派寂静,唯有乱雪落下的声音。月老庙间,孟往靠着他沉沉睡去,他又带人回了桃花源。

宫灯缓缓燃烧,阆华殿总比下雪天的温度适宜。他抱人刚要轻放在床榻上,衣袖被一道力扯了,孟往睁开眼,轻声絮语:“我要走了。”

他没有几天休养的时间了。

月余川心知肚明,但他拦不住什么,分别漫长,或许是几年、十几年,或者几十年……

君当赴远道,相思如春草。

“来年晔城的花,你替我看吧。”他凑近,偏头很轻地吻上他的唇。月余川托住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孟往摸到了他腕间的红线。

一吻毕了,他微微敛眉,眸中洇着蒙蒙的薄雾,对近在咫尺的人,用气声说:“月余川,我可能很久都不会想起你了。”

“别说了。”月余川倾身吻住他,堵住了他的话。

灯影摇晃,他们落在床侧的影子,缠绵交叠。孟往襟口半散,露出一截柔白脆弱的脖颈,蛊惑另一个人亲昵、吮吻。

仰头拉出一道优美的颈线,孟往擡手搂住他,这算作一种邀请,刺激了一个男人的野性。月余川吻过他的下颌,手掌卡住一截细腰。

“我想要你。”声音不大,又低,又哑。

他不想再忍,不想再克制了。

孟往很快就要离开他了。

但有个问题,“你还在劫期。”眸色幽深,他吻过爱人的唇角,捕捉甜蜜,“可以吗?”

“趁虚而入吗?”孟往抵住他的肩,喘了口气,然后擡手摸上自己发间的发扣,用幽微的语气,轻轻说,“会硌的……”

他保持矜持和含蓄,月余川心领神会。

幽凉发丝滑过指尖,他仔细轻柔地将他发间的配饰又摘了下来,而这是他们出去闲逛之前,他亲手为孟往梳好的头发。

宫灯落了几盏,寝殿中黯淡了,青纱帐幔垂落下来,遮掩住内里的人影。

床帐放下来,这一方空间骤然变得逼仄,肩膀瑟缩了一下,孟往忽然觉出几分忐忑。

月余川揽他慢慢躺下来,在额上印下一吻,察觉了他绷紧的身体。衣带渐宽,细密的吻从额角往下,一寸一寸……

混乱中孟往察觉自己的手被月余川牵引,落在了他腰际,将腰带扯开。衣衫散乱在床尾和帘外,散落的旖旎。

月色照长殿,流光相皎洁。

游蛇般细痒的触感复上来,光洁的脚腕间,倏然缠上一圈一圈红线。

金风玉露,流光夜深。压抑的低吟和浅浅的喘,在情潮涌动的幽夜禁不得细听。

孟往并未大好,劫期间还虚弱,他怕他受不了,一遍遍询问疼不疼,而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将嘴唇咬得死紧。

“别咬。”

指尖探入口中,泪湿红蕤枕。红线纠缠,冰凉的肌肤一寸一寸地染上另一个人的温度,交换温度和爱意。

热烈珍重地拥有彼此。

……

他忘了告诉孟往,到底看上了他哪一点。

因为零落成泥,孟往才用锐利、凉薄来保护自己。

孟往是个坏人,他只不过是在所有人之前,透过一副恶人皮,看到了那被藏起来的心,和被掩埋的慈悲骨。

他在孟往这里,注定是一败涂地。

『我堕落得很,满心满眼只是雪月风花,可你身上带着萧瑟的雪,神秘的月,扬长的风和倦怠的花。

人间鬼地,斯人如许,让我如何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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