汰!
一不小心便滚到了水牧脚下,两只狐貍将尾巴收好,卷着自己的腿,不知如何动作。
漫山遍野都狐王的气息,灌木丛里偶尔探出几个狐貍脑袋,用的是看好戏般戏谑的眼神,毕竟蹭点妖气好过冬。
水牧释放着威压,半点不想收敛,睨着脚下的两个孩子,“狐貍没有同族情谊,若是她不想要你们了——”
便自生自灭去吧。
漫山妖气消散,山中的小狐貍悻悻钻进洞xue,啧啧感叹,今年能过冬了。一方狐妖的妖气就是不一样,似乎还参杂着一丝上神的灵力呢。
正窝在自己的洞xue中沾沾自喜,泥塌了下来,待它爬出泥块,正对上一双狭长的眼眸,顿时焉了尾巴。
南枝咧着嘴嘲笑,“就这点胆量,还敢偷妖气。”起身擡脚,又铲了几捧土给它掩盖上。
“愚蠢。你们在娘亲胡说八道什么!还跟丢了她的气息,真是废物。”
幺幺从树上跃下来,换了一袭襦裙,长发潦草地挽着,是学着米竹挽的妇人发髻。两缕红发留在额前,多了几分温婉。
她原先的确是想靠娘亲上位——但也能在上位后好好待她的。
三人踏着枯枝败叶,周遭的禽鸟兽类避开了方圆几里。
北叶脚下一顿,微动鼻尖,“你们嗅到了么,是母亲的气息。难怪父亲匆匆下山,没揍死你们真是可惜。”
擡着手背将唇角的血渍擦拭干净,敛起眉眼望向山外那座陷入夜幕的牡丹城,急促的脚步不停地外山下迈出。
现在他损了妖力,还带着伤,若是两个弟弟妹妹合力夹击,会死得很难看。
“兄长,你现在——妖力有些浅薄。”
轻笑声从身后传来,是南枝,他只穿了墨色长裤,双手插兜,歪着脑袋使得一头赤色长发垂到了腰际,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幺幺。
两人以手掩着唇,但看那眉眼就知道他们在笑。笑得得意。
北叶喉结上下滑动了个来回,眯起眼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眼神交汇。在绸缪,在商谈如何瓜风兄长的妖力么……
“……”
一脉相承,他们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只要不死便能一路追杀过来。识海中一直有其他两人的存在,寝食难安。
狐王的血脉生来就是在为即位做准备,感知同脉的,再铲除,才能高枕无忧。
“商量好了麻利点。”
北叶松开了紧握的拳,索性合上了眼,摊开双臂立在簌簌秋风之中,扬起的红发掩盖了大半张脸,直至脸上一暖。
啪啪两声,南枝笑得大声,甚至惊动了鸟雀,他拍着兄长的侧脸,“商量什么你瞧瞧穿的什么再谈吧。”
北叶的身前被灼掉了衣衫,烧成两个圆形的打洞,恰好露着不该露的。还好他是雄狐貍。
愣着不止怎么动作,他麻木地擡手将长袍褪去,像南枝一样只穿着长裤,反而看起来正常多了。
“走了。别老想着捏死谁,父母亲都永生不死,就当个乖孩子不行么。”
幺幺擡手扶了扶压在脖颈上的发髻,满心欢喜地撩拨着额头前的几缕发丝,自顾自往前走。想快些见到娘亲,她一定会夸自己心灵手巧的,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