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枣树枝上的绳结灵打了个大结，是平安结里裹着蝴蝶结，解开时野菊香混着枣泥香飘满院子。酿月虫在酒坛口飞得格外急，坛里的米酒映出无数画面：

-年兽埋坛时，往土堆上盖了片虎娃的旧布偶碎布；

-虎娃给山枣树浇水时，总往坛边多泼点水，说“给酒也喝点”；

-久缠藤的藤蔓悄悄缠上坛身，用年轮纹给坛裹了层“暖衣”。

“明天就能喝了。”虎娃摸着坛身，年兽突然用爪尖把他的手按在坛上，自己的爪也覆上去——两个手印叠在一处，像在给坛子盖戳。枣芽仙的叶片上滚下颗露珠，滴在坛口的布上，晕开个小小的“家”字。

（开坛手记）

墨砚先生的拓片题尾：

“酒坛埋了五百日，坛底的泥沾着年兽的爪印，坛口的布缠着虎娃的发丝。酿月虫映出的画面里，没有惊天动地的事，只有丢枣核的调皮、学打结的笨拙、偷偷洗布巾的认真。原来最浓的酿，不是酒，是把‘我’熬成‘我们’的那点甜。今夜拓这坛，爪印与手印重叠处，墨色深得化不开——那是日子的重量。”

栗婶的灶边账：

“开坛时，年兽往虎娃碗里舀酒，手稳得没洒一滴，不像去年端碗都晃。虎娃喝得脸红，说‘比枣甜’，年兽就在旁边笑，尾巴扫得灶门的灰都飞起来了。想起它刚来时，连枣泥糕都不敢多吃，现在却敢抢虎娃碗里的醉枣——这哪是抢，是知道虎娃会笑着让它。日子啊，就像这酒，闷在坛里越久，越能品出里面藏的暖。”

虎娃的画页后记：

（画了个开坛的圆，里面年兽和虎娃的碗碰在一起，酒液溅出来，像星星。旁边的山枣树上，绳结灵打了个大大的“家”字结）

“年兽说，明年要酿两坛酒，一坛埋在藤下，一坛放在灶边，这样‘白天能闻着，夜里能想着’。枣芽仙喝醉了，叶片上的纹路变成了‘9’，是说我能喝9碗吗？年兽的爪边画了个‘1’，它只能喝1碗，喝多了会摇尾巴，像条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