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再也不相信你了……”柳之只呆呆的重复这句话。

沐春风叹了口气：“别难过，我不会死的。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呢。没有再战沙场，没有再见君主呢。还没有……”

“别提你那些君主什么的了，不这么愚忠你会死吗？”柳之气不过了，这人真是一根筋，怎么就不知变通呢。

“我……”沐春风张嘴想辩解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表达。

“别说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吧。”不如归去，那个所谓家的地方。

沐春风被柳之打断了话，一副呆楞的样子。随即轻轻点了点头。面上的伤口多的数不清楚。血肉模糊。

“呛呛呛。”东方交叉这双腿倚在杆上，血红色的眸子看着两人忘我的模样，无可奈何的拿手敲敲监牢的门，笑笑：“我说，别拿我当透明好不好。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很失败的。”

瞥瞥嘴角，柳之怒视着他，好像东方杀了她全家一样。

她可不会忘了他说过什么。

他说：“他是如何跪在我眼前，如何血衣阑珊的爬到我跟钱，如何满眼的祈求，如何卑贱！”

所以沐春风变成这样都是他做的？这个世上的贱人总是那么嚣张。

轻擡眼眸，东方低头把玩着腰间带子，了然笑笑：“别那样子看我，你知道的，他老爹还在呢，受人钱财与人消灾。不过，沐春风我是不会让你带走的。现在你有两条路走。第一条，自己去找左相。他一直等你去找他呢。或者，第二条路，现在，掉头，离开这里，看在你长得像我故人的份上，我可以保你不死。”

柳之挑眉看他，这人可真有意思，就这么想她丢下沐春风么。第一条路，死。第二条路，不死。怎么选择难道还用说么。

可是……她偏不。这世上的人总是少了些冲动，所以一味的遇见，然后错过。她不想要以后相遇，却成了陌路人。

“我选第一条。”

迎面吹来的是监狱的腐气。监牢里竟然只剩下一个沐春风了。那她就更不能走了，不然，他该多孤单。

“呵。”东方轻笑，忽然收敛起笑意，站得笔直：“有勇气。不过，你迟早后悔。那么，明天，去左相府吧。”

“柳之，你走吧。这一切本来都是我的错。人也是我杀的。你就不要瞎参和进来了，别给我添麻烦好么？我都已经这样了。如果你也就这么去送死。那我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求求你，算我求求你，你走吧。离开这个小地方，你本就不该来的。还有，如果遇见秦姑娘，替我和她说一声，让她别再等了，再等也是无谓。何必费了大好青春，却累了那个等她的人呢？”一口气说完这么些话，沐春风不停的喘着气，还开始咳嗽了起来。好像要把肺给咳出来一般。

可是柳之却连看都未看他一眼，只直直盯着东方那双美丽而妖孽的眼睛，不带一丝犹豫的说道：“好，明天一早我就去。我会好好回来的，放心。”说话的时候柳之也始终没有转过头。只余决绝。

东方指尖哗啦着身上的破布衣裳，只挑唇笑笑：“好，我等你回来。就在这儿，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