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沈淑华面前,哭着向沈淑华忏悔道:“姐姐,是臣妾的错,与父亲,母亲无关,他们不知道……”
沈淑华自己来到坐榻上坐下后平淡的说道:“本宫的母亲是外婆的女儿,是武宁侯府的嫡小姐,她出身高贵可外婆却只为母亲挑了一个三甲进士。京城里的王公贵族家的公子那么多,以我母亲的出身什么样的人家不能嫁,就是皇后也当的,可外婆却只为母亲挑一个三甲进士,你想过为什么吗?
“表哥与皇上年龄相当可先皇却没有将表哥放在皇上身边,你知道为什么吗?韩家自威卫将军起到现在三代武宁侯,在大尘国足足显赫了上百年了,外婆将母亲嫁给父亲就是要收敛韩家的显赫之相的。
“先帝不把表哥放在皇上身边就是防着韩家了,要不是当时林家的人都死光了,淑仁皇后会挑韩家的小姐为皇上的太子妃吗?”
韩佳柔不明白,她以前从没想过这些,她只知道她已经罪无可赦了,武宁侯府要完了,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沈淑华,她希望沈淑华还有办法还能保得住武宁侯府。
她拼命的向沈淑华哀求道:“姐姐,你看在哥哥的份上……”
“表哥,你要本宫看表哥什么面子?”
“姐姐,哥哥……”
“你们把表哥的玉拿到玉蟾宫就能离间皇上与本宫的关系了吗?皇上看到表哥的玉就会厌弃了本宫了吗?”
“姐姐……”
“表哥的面子需要谁看吗?表哥是因为大尘缺兵少将才自行请命去的鸣金关的,表哥是为了大尘客死在鸣金关的,表哥的一生虽然短暂,可他一生为国为民,你放心皇上不会动表哥那一脉的人。”
沈淑华的话让韩家柔失声痛哭了起来,诚如沈淑华所言,她的哥哥是为守卫大尘的边疆才客死在了鸣金关,是大尘的功臣。
武宁侯府韩家依着过去先祖的功勋,因着奶奶的身份,和哥哥的为国为民的胸怀,韩家本可以继续屹立在大尘,可如今……
她向沈淑华乞求道:“姐姐,可父亲也是姐姐的亲舅舅。”
“亲舅舅?你现在终于知道舅舅是本宫的亲舅舅了吗?你以为本宫是在跟你争宠吗?武宁侯府五世列侯世家,何等显赫。皇上是大尘的君王他外表看上去温文儒雅可他姓魏不姓林,他的心机远比别人看到的要深沉的多。他是大尘的君王就会有身为君王的帝王心术。
“他会防着韩家权势滔天外戚干政,会怕韩家将来生出不臣之心将来利用你夺嫡,他怎么可能会宠爱你?他立你为昭仪是立给本宫看的,他对你万般宠爱是为了逼本宫回宫。那天他翻你的牌子同样也是翻给本宫看的,本宫胡说八道的话,你都知道他能不知道吗?
“重要的不是本宫说了什么,重要的是他想听什么,他那天没有来明霓宫是他给你机会。你以为上元节的事他不知道吗?他知道,他从来就知道,本宫自入东宫起十年了,本宫无论做什么都瞒不过他,上元节的事情也一样。是他默许了,上元节的时候他默许了让你出宫去……”
韩佳柔知道,其实她是知道的,沈淑华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皇帝的心里从来只有沈淑华,那一年的上元节,在绛梅轩里她就已经亲眼看到了。
她不是想不到皇帝立她为昭仪的真相,她只是不愿意想,她爱他,她永远记着他递给她玉蟾暖玉时他的笑容,他从来没有那样对她笑过,她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谁这样笑过。
她不愿意离开他,她一旦离开了宫里就是永远,她离开以后这一生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她舍不得离开他,她太爱他了。
沈淑华是她的表姐,她本不该将事情做到这种地步,可只要有沈淑华在皇帝就不会看她,这一世皇帝都不会看她,她是万不得已。
现在事情败露了讲什么都没有用了,她只能向沈淑华继续哀求道:“姐姐你让皇上杀了我,只要他肯放过武宁侯府,怎么样都行。”
“杀了你?他在宫里长大,宫里的事情他什么不知道,息肌丸要不了你的命,息肌丸也灭不了武宁侯府,可巫蛊那是……”
沈淑华说到这儿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的眼泪不受她控制的流了出来,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情不自禁的开始颤抖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报:“皇上驾到。”
沈淑华听到皇帝来了,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她知道息肌丸是皇帝安排的,皇帝信守对她的承诺想用息肌丸引诱韩佳柔犯过。
他安排好了一切,事情由太后代为查办就与她无光。韩家柔是她的表妹,如果她出面处置韩家柔难免会遭外人揣测,他将太后放在明面上真正的用意是为了要把她摘出来的。
真正查办息肌丸案子的人是刘聪,皇帝让太后代为查办是要由太后出面来发落韩佳柔,这样无论最后怎么处置韩佳柔别人都不好多说什么,他把一切都安排周全了。
他是想要给武宁侯府留条活路的,皇帝到底是仁厚之人,他念着韩家两代烈士之家,他向来敬重外婆,他跟表哥从小私交不浅,他不忍心真的将武宁侯府灭门,可谁能想到,韩家姐妹竟然会大胆到在宫里用巫蛊诅咒她。
她们姐妹恨她,韩佳仪恨她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皇后之位,韩佳柔更恨她,只要有她在皇帝就不会在意她。
她是皇后,又有皇帝的宠爱,她们姐妹找不到对付她的办法只能用旁门左道,她们要用巫蛊咒死她。
皇帝急匆匆的走到沈淑华身边将沈淑华直接搂进了怀里,沈淑华怀孕还不到三个月,她一个人走进明霓宫织云怕她出意外,他们去请来了皇帝。
皇帝温柔的搂着她说道:“淑华,你怀着孕呢。”
事到如今沈淑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她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她尽力了。
外婆一生的尊贵,她到底没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