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说，风瑶也是一愣：“对啊，难道你对小叶子的情意都是假的！还是，你打算在她死后饮一瓢忘川水，就此将她忘却？”

戚奕盯着季叶良久，才摇头道：“不是的，你死后，就没有以后了。”

“什么意思？”季叶的脑袋一时转不过来弯。

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栖尘却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你莫不是要……”

可他说到关键就顿住了，令风瑶心急：“他要做什么？你倒是把话说完啊！”

栖尘垂下头，叹息一阵，又擡头看着戚奕，说道：“他要殉情。”

“什么？”风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季叶也怔忡着，这一瞬仿若连呼吸都要忘了。

戚奕总说要陪着她度过这一切，她只当是陪她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从不曾往殉情这方面去想过。

他怎么能呢？他不需要的，怎么能陪她一起去死呢？

戚奕并没有出言否认栖尘的推测。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想法的？”季叶颤颤巍巍地问他。

他抿嘴笑了一下，然后擡头深吸一口气，眼珠微微转动，像是在回忆着。

“嗯……也许，是在听到你跟殇鹤的对话那天，也许更早……”

她跟殇鹤的对话，季叶想到了那一天，在她再次不可控之后，苏醒过来时，殇鹤找到她，同她讲了释魔冰晶的厉害。

在那时，她同意赴死。

那天，她明明找理由支走了戚奕，没想到他会去而复返，并躲在外面将他们的对话偷听了去。

季叶不由失笑一声：“呵，堂堂天界战神，竟这般爱听墙角。”

戚奕也跟着嗤笑道：“谁叫你找理由的样子那般明显，显然想支走我同他说悄悄话，我又怎能忍呢？”

季叶没好气：“小心眼！”

戚奕回道：“非也，我可不小心眼，不然怎会被你骗得人财两空？”

“我何时骗你财了？”季叶不服气。

戚奕只道：“都骗了人去了，那财不就跟着来了嘛！”

风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叶子，他说的还蛮有几分道理的。”

季叶仍不服气：“歪理！”

方才压抑的气氛因为这一句两句的拌嘴得到缓解，但是当他们安静下来后，四周的静谧又为这氛围平添了几分忧郁的感觉。

季叶清了清嗓子，缓和着气氛，说道：“其实，戚奕你不必再想这些了，还有你们，也不用再感到忧伤了，因为，我已经找到应对释魔冰晶的法子了。”

末了，她加了一句：“我可以，不用死了。”

“真的？”风瑶扑到她身上抱住她，一扫先前的阴霾，兴奋地确认着。

季叶重重地点了点头：“真的。”

风瑶再也忍不住，一张脸在季叶脸颊上蹭着，一边蹭一边大喊着：“啊啊啊！太好了！小叶子，你不用离开我们了，呜呜呜……”

突然她又开始哭了起来，她真是太开心了，以至于心情瞬间变化，一股莫名的心酸涌上来，她有种替季叶感到绝处逢生的不易的高兴。

她想，这是喜极而泣吧。故而，也不再遮掩，就放声哭下去。

季叶无奈地笑笑，她自己也没忍住，跟着她掉了两滴泪。

戚奕也很是无奈地冲着栖尘道：“看来，没我们俩什么事了。”

栖尘笑而不语。

过了半晌，风瑶止住哭声，才哽咽地擡起头，擦擦眼泪，睁着两只好奇的眼睛看着季叶。

她问道：“你找到什么法子了？”

刚刚一时高兴，都忘了问季叶要如何做了，兴许她可以帮上忙呢。

季叶收敛了笑容，看看她，又看向戚奕，垂下眼睑。

“等殇鹤前辈来了再说吧。”

风瑶瞧出些不对劲，默默抓住了季叶的手，轻轻握了握。

感受到她的安慰，季叶忽而又是一笑：“没事的，会没事的。”

戚奕看着她，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故而与她对视后，便别过头去，并走到一旁，独自静默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