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儿。”
女魔仿佛清醒了一瞬,但立刻又被魔种所控。
血光闪过
重光跪倒在一片残缺的石台上,背后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自他的肩胛骨一直斜蔓到腰侧。
鲜血染透了他的衣袍,在他身下逶迤出血泊。
而他手中是刚从对方身体中探出的魔种,重光一笑,将自己的借来的灵力淋到魔种上。
不到片刻,魔种开始枯萎,化为飞灰。
她终是连跪着的力气也无,跌坐在血泊中,只觉浑身如有火烧。
“娃儿!”
女魔的魔种被拔出,余下空洞,她几步跑到重光身边,焦急的抱住他:‘娃儿,娃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唬娘。”
重光艰难地喘息着,看着远处再次出现,步步而来的对手。
“万魔噬身,还真有你的,尽然真的不伤那些残魂”
魇魔步步走进:“金衍,你如今伤的那么重,可还有余力。”
女魔上前几步拦在重光面前:“你要做什么,不要动他。”
“你先退下。”
重光喝退女魔,咳出一口哽在喉头的血,他擡眼看向魇魔:“孤还有几分力,魇尊一试便知。”
魇魔偏着头打量着他的模样,笑得格外欢喜:“虚张声势。”
重光一手撑在血中,勉强不让自己倒下,迎上对方的目光,突然轻笑道:“孤虚张声势的时候多了,魇尊不妨猜一猜?”
魇魔一顿,沉色道:“那我便要领教了。”
重光按在血中的手指猛然收紧:“熬烈!”
血泊之中一瞬间生出漩涡般的水势,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一道真水法相冲天而起,荡开无边大浪。
本是无尘无水之地却生出一片大浪滔天,逆流而上无有尽头的北冥真水,迫得魇魔不得不连连后撤。
“你竟然……”
魇魔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被万水拥簇其中身影,气极反笑:“好,好,好,不愧是你,竟然这个时候才把他叫出来。你就不怕之前被魔魂反噬而死?”
重光擡眸,气势凛冽:“你送孤大礼,孤收了,但孤送你的大礼,总要想方法让你收到。”
“你这家伙,孤什么时候允许你这样召孤过来了。”
熬烈被召来十分的不满,但此刻也知道不是不满的时候,四方水浪也随之而来,在虚空中滋生成海。
魇魔忽然眯起眼,死死盯着那幽冷而无有定形的流水,瞳仁之中流淌着孤冷的血色。他整个人随之绷紧,严阵以待。
魇魔闭了闭眼,最后轻叹一声,眼底浮起一丝讥诮:“我就是敬佩你这点,对敌人狠,对自己也不遑多让”
他不去理会那些迎面扑来的水流,阖上双目,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一缕悠长青烟,向远方飞去。
重光与女魔退到元重华处,周身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黑气在伤口处游走,他与对熬烈道:“有劳了。”
“每次都使唤孤!”熬烈不满的哼了一眼,漫天水势淹没了他的身形,刹那间龙吟声长啸而起,沧海横流。
女魔突然反应过来,她一惊:“娃儿,你是神尊要抓的人。”
重光看了眼对方胸膛的空洞处,叹了口气:“你……明知道的。”
女魔幽幽看着他,立马摇头:“我不管,你就是我娃儿!”
重光轻叹一声:“那些魂魄尽数得了机缘,不日便会被造化之力愈合转世,你的执念也快清了。”
她,快消散了。
女魔一愣,恳求又期盼的:“那,那你叫我一声娘。”
“……你明知。”
“叫娘!”对方依旧固执的坚持。
“……”
“娘”
女魔轻轻笑了起来:“太好了。”
“娃儿,娘以后护不了你了,你自己小心。”
“我和他们都希望你能好好的。”
重光先是一愣,目光触及到对方时竟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
他将心中一点酸涩压得极好:“你们去投胎,孤……会一切安好。”
顷刻间,那个女子的身影变得寡淡,就这么消散在了空中。
重光靠在元重华身上,他心下一松,眼前陷入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