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没有感到烈火灼烧的感觉,便先听到一声铿锵,是门被破开的声音!
顿时天光大亮,屋子门窗顿时坍塌下来,望舒带着白色剑芒挡在薛省面前,面具人后退两步,白色剑气中尤怜右手执剑,白色发带在空中飞扬,手里还抱着昏睡薛省。
忽然,嘴里不知道念着什么。很快薛省的元神从蝴蝶上脱离出来。
醒来薛省急言道:“抓活的!绝对不能让他走了!”
薛省话音刚落,面具人嗤笑一声,“抓活的,你还是想想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再说吧!”
话音刚落,尤怜已经一步踏了出去,而面具人活动筋骨,全身发出嘎达的声音,右手指着一柄雪白的剑刃,显然这是一柄不输于望舒的上等灵剑。
面具人抚剑,月色中面具人的眼睛显露出野兽一样的绿色,“此剑名羡仙,算得是我至亲所送,还未见血,今日还请阁下授首。”
薛省心下一惊,这柄剑他在哪听过,是林远道!林远道告诉过他,他送了一柄剑给自己“弟弟”姚羡,名字就叫做羡仙!取自羡鸳鸯不羡仙之意。
尤怜一言不发一派冷静从容的打法,而姚羡的打法则显得阴沉了很多,看似占了下风,实则一点都没退让。薛省率先布下结界,防止人逃走。灵识呼出卜居,卜居自带锁定所动,也不怕误伤,三箭齐发射了过去。
面具人不仅要防备尤怜,还要防备薛省的冷箭,不知道何时。姚羡被尤怜划伤了手臂,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
薛省越看越觉得心寒,几乎是凉到了心底,道:“你是姚羡对吧!姚羡姚平之是你,是不是你?!”
面具人哈哈大笑起来,“你管我是谁?你只要清楚取你们性命叫十六,至于你说的姚羡我刚杀了一个,你不是知道吗,还有,我知道你薛省。”
薛省一愣,这一世他还没跟姚羡认识,姚羡是怎么知道他的?难道说他也……薛省迅速打断了自己的想法。要是姚羡,凭借着自己的脑子不可能和他们现在对上。
尤怜乘着他们说话的间隙上前又是一记,姚羡接住了,却落了下风。薛省道:“你知道我,我也知道你!姚家的那个私生子是你!平娘不是你娘,那把剑是林远道送给姚羡的。平娘的亲生儿子被你替代了,你把他害死了!至于你背后的人还需要我说吗!姚羡!姚平之!”
姚羡冷笑,忽而变得发狂:“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说我!还有平娘是我娘,我没有杀他!”
后一句他几乎是吼了起来,薛省道:“平娘是你娘,那你十年前亲手埋葬的又是谁?”
姚羡牙齿都要咬碎了,袖口的匕首弹射而出,“你管我?我告诉你用不了多久,你的下场必然惨烈千万!”
尤怜上前挡住了一击,尤怜转头冷声道:“薛省这不是玩,专心。”
他说话就要分心,二对一始终是姚羡落下风,更何况还有薛省不断和他说话分心。薛省到现在还有点不相信,跟着自己快十年的人,竟然是灵安山的人,难道他的死灵安山背后也有插手吗?
十年啊,三千多个日月,上辈子在尤家他跟尤怜都没待这么长时间!如果都是假的,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自己,目的就是扰乱上修界的视听,好让他们收尾,可笑?坏事都让他们做了,罪名却让他担着!
宋落鄯临死前说的那些话,薛省也终于能理解了,既然不是宋家要害他,那么杀他薛家的人,就是灵安山!
如果这个人是真正的姚羡的话,那一切都说得通了。他并不擅长檄文,文书基本是姚羡过问,他信任他,却可是被人耍得团团转,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不,他只是一个被磨好是一把刀。
薛省红着一双眼,冷道:“尤怜,你让开,我亲自跟他打!”
尤怜刚想说他疯了,薛省血红着一双眼,卜居被收了起来,换成了清风。姚羡甩了甩手上的血,冷笑道:“怎么,不放冷箭了,改用车轮战了。”
薛省冷道:“你不用激我,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知道我,但我告诉你,我的名字,薛省,字梦成。”
前世他也是这样,一脚踢开欺负他的人,自以为是伸出援手,告诉姚羡他的名字叫做薛梦成,是他的恩人。当时的姚羡还对着他笑呢。
是笑他多管闲事,还是引狼入室呢?
两人的目光相接,碰撞出一大堆的东西,利器相接,碰撞出兹拉的火星。薛省的打法稳中带着一股疯劲。
姚羡软中带利,薛省的打法完全是克制姚羡的。察觉到不对劲,姚羡的招式瞬间变了,变得锋利起来。像是温和的绵羊,露出狼的犬牙和利齿。
薛省道:“这才是真正的你吧,明明是头狼,却偏要装得温顺。”
姚羡没说话。尤怜仔细观察,一开始两人的打法还有篇幅,可是后来两人的打法却是越来越乱,像是两条疯狗相对撕扯。但是比起来,姚羡的打法一直在变,看似占了上风,实则落了下乘。
姚羡嗤笑道:“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人,要是好人薛家又怎么会灭门?那场面血流成河啊,薛省啊薛省,你以为你身边都是什么好人吗?!”
一句话几乎是打在薛省心上狠狠踩上两脚,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汹涌难以遏制的怒气,“你到底知道什么?给我说清楚!不然,我要你的命!!”
姚羡嘴角勾起,像是恶劣的玩笑,“我叫我告诉你,我就告诉你吗?你想知道,那我就不告诉你。”
“你!”
薛省还是第一次被人气得发疯,嗖嗖两声,利刃划破空气,薛省虽更擅符咒,但是用剑他可是三十年从未离身,全力之下尤怜胜他都没有把握,更何况是以智囊的姚羡。
剑刃贯穿了姚羡的肩膀,“告诉我,真相!为什么要选择一个无名小卒来姚家,你说了,饶你一命!”
姚羡发出夜枭般的恐怖笑声,随即又戛然而至,嘴里扯出一抹笑,“薛省,你还真是有趣,我都不知道你哪看穿了我的身份,不过你也太小看我了。”
话音刚落,从薛省刺进去那块地方,化成了光点,薛省将剑拔了出来,啪嗒一声,一个木偶掉落在地上。
薛省一脸阴沉,竟然只是个傀儡术。姚羡的声音飘荡在空中,“狡兔三窟,谁知鹿死谁手?薛梦成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来日方长啊!”
薛省眉头低拧,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对自己身边人动手吗?可是省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在意的东西。
空中没有传来回音,看来是附身在木偶的灵力彻底消散了。于此同时尤怜扶起在地上的假姚羡,摇了摇头,“魂魄未存。”
也是,依姚羡的性子这么可能会留着那个弟子的魂魄。虽然蝴蝶能看见但他并不明白,姚羡跟薛省认识,凭借薛省不正常的反应,关系怕是不同寻常……
但看着如同僵硬的木头的薛省他又问不出来,嘴唇了无血色,看着像风中摇摆的孤烛。
“薛省,我带你去吃糕点吧。你想吃吗?”
薛省愣住了,他看着尤怜,眼里有水波荡漾。很快他揉了揉脸颊,猛吸一口气,笑眼盈盈的,“好啊!”
月影下,月光疏疏落落地洒下。天上一片风光,月下人影相偎。
“尤怜,这可是你说的随便我吃糕点,到时候你付钱啊,我不仅要吃糕点,我还要吃酒!吃肉!”
“你哪次买吃的不是我付钱?还有,晚上吃糕点不好,也不怕牙齿吃坏了。”
“那你就是耍赖!”
“耍赖就耍赖我也没说不买,还有中午你偷看我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啊?算了吧,算了我给你暖床?怎么样?”
“简直嗔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