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狱开见神使
安玉淙第二日便回了天界。
砚香这回学了聪明,放着采芑殿门口乌泱泱的人不管,听见消息就先去找了安玉淙。
她刚见着安玉淙,还没说话呢,眼眶先红了。砚香围着他上上下下看了一圈,哽咽道:“神君,你怎么又瘦了,原来就够瘦的了,现在这样怎么好啊。”
安玉淙叹道:“吃不胖而已,没事。”
“怎么没事啊!”砚香道,“神君你在天界,天天把饭端到你嘴边你还不吃呢!那在凡间,你肯定又懒得做饭,能吃几顿好的啊???”
安玉淙道:“倒也不至于……”
这时候时珣听见了,走过来道:“砚香,放心,有我在,保证把师尊喂胖。”
砚香瞥了他一眼,却道:“是魔君大人啊。”
她从来没这么叫过时珣,时珣莫名其妙,他今日的装束明明跟魔君半点不沾边。
砚香却守在安玉淙旁边,跟个担心自己家闺女被癞蛤蟆叼走的妈妈似的,时珣想从哪走到安玉淙身边,她就挡到哪。
时珣道:“……怎么了???”
砚香道:“怎么了?我怎么知道怎么了?时公子你自己好好想想。”
时珣甚至连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他百口莫辩,半晌连安玉淙的身都近不了,最后只能无辜地道:“师尊?”
安玉淙其实也不知道砚香为什么这样,不过她挡住时珣倒是挺顺他的意。毕竟时珣这几天黏他黏得确实有些烦人,说的情话能咔咔倒一箩筐,安玉淙实在无福消受。他偏过头,看似高深莫测地对时珣笑了笑,然后就进了书房。
在原东廷那边挖坟的长老阁听到消息,马上就派姜煜过来了。
姜煜再见他师尊,倒是稳重了不少。
他也没管旁边一头雾水的时珣和咄咄逼人的砚香,开门见山地道:“师尊,我们在释玺殿里搜出来一个地下密室,但是有结界,我们打不开,纹长老让我来请你。”
“好。”安玉淙倒是不意外,马上便道,“带我去吧。”
他和姜煜两个人瞬移走了。
时珣也想跟上去,但砚香就是拦着他,时珣没法,只能道:“为什么今天一直拦着我找师尊?”
“时公子。”砚香道,“昨日神君是不是病倒了?”
“……对。”
砚香深吸一口气,质问道:“神君为什么生病,你知道吗?”
“……南谷没说,师尊他也……不肯说。”
“神君什么病你看不出来吗?”砚香恼道,“你是他枕边人,你看不出来吗?神君是心病,而且这心病,和你有关。时公子,你和神君从前是碍于东廷释玺神君,不能明面上在一起,如今你们之间已经毫无阻碍了,为什么神君还会有心病?”
时珣愣道:“心病?”
砚香接着凶道:“是不是你背弃神君?”
时珣被这句话逗笑了。
“我背弃他?”时珣摇摇头,“明明是他不要我,我找了他几十年,好不容易才找到,跟他求亲,都被拒了好几次了。”
“神君不要你?”砚香愕然道,“怎么可能?!那神君的心病是怎么来的?”
“多谢。”时珣却道,“我知道了。”
他瞬移走了。
安玉淙和姜煜一起到了原释玺金殿。
那边,长老阁剩下五个人、所有的星宿仙君、朱雀、纹缬、尚京汶以及其他被拉来帮忙的仙君都等在那里了。
安玉淙一落地,众人拱手行了礼,纹羽便道:“劳烦神君,这就是那个密室了。”
众人正围着一个极深极大的坑,安玉淙勉强认出来,这是释玺原来殿中的花园。
花园如今几乎被挖了个底朝天,而这密室,就在花园下大约十五六丈深的地方。
那是一间通体漆黑的长方形砖房,长约五丈,宽约三丈,高约一丈。
安玉淙纵身一跃,便落到了那砖房上方。
顿时,那砖房上方闪出一个蓝色的结界警告。安玉淙居然都被那强劲的结界弹开,落回了原地。
姜煜紧张地道:“师尊,怎么样,可以打开吗?”
“可以。”安玉淙道,“简单,安子宋是拿他的血做的阵眼,神血做眼,神肉做解。”
他偏过头,道:“朱雀,去地牢,拿阵解去。”
……
朱雀忍住了当场翻白眼的冲动,拿刀去了。
姜煜道:“……师尊,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大概能猜到。”安玉淙叹道,“当年我就猜到释玺大概是有那么一件东西作为依仗的,但是并不清楚是什么。”
姜煜道:“什么?”
“神碑上写了,推翻神碑是死罪。”安玉淙道,“但是释玺却推翻了它。”
姜煜道:“可是神使死了啊?神君推翻神碑是不是就不会受罚了?”
“这几年是这么传的?”安玉淙道,“不过,不对,你师尊我试过了,就算神使不在,神君犯罪也会受罚。”
姜煜愕然道:“啊?师尊你犯什么罪了???”
“……”安玉淙道,“先不说这个。”
他道:“当年释玺推翻神碑,本该是死罪,但是他却没有死。只能说明,这件事情不是他本人干的,他只是请了别人去做。”
姜煜一脸懵逼,纹羽也道:“但是神君,普通仙君都没有推翻神碑的能力,那这件事不是释玺神君干的,又肯定不是神君你干的,那是谁?普通仙君绝对不可能有这个能力,就算有,推翻了神碑也是死罪,但是天界这些年没有无故失踪的仙君啊?”
安玉淙道:“自然不可能是仙君。”
他挑眉看着坑里那个被结界所禁锢的空间,道:“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推翻神碑,是不需要受罚的。”
这下所有人都震惊了。
宋羟愕然道:“不是,神君,怎么可能???神君推翻神碑尚且死罪,怎么可能会有人推翻了神碑却不用受罚呢?”
纹羽却好像明白了。
他低声和旁边的白落耳语了几句,接着道:“神君莫非是说……镇守神碑的神使?”
“只有这个可能。”安玉淙颔首道,“当年神使之死,死不见尸,无迹可寻,本来就有蹊跷。”
“神使已经失踪三千多年,我们都认为神使早已薨逝……若这里面关着的真是神使,那神使岂不是被释玺神君禁锢了三千多年?!”
此言一出,四方哗然。
“被禁锢三千多年???”
“那人岂不是都得给关傻了???”
“释玺神君当年为什么要关神使啊?神君关神使不会受罚吗???”
“草???好像真不会???神碑上真没提???”
“那神使肯定不会很弱啊???既然能管神君,那最起码也能打过吧???释玺神君那时候才几百岁,神使在北昆神君的时候就已经几千岁了,怎么可能打过???”
安玉淙蹙眉道:“安静,我还没盖板说里面就是神使。”
议论的声音顿时小下去了。
姜煜也道:“对,等朱雀把阵解带来,打开结界就能见结果了!”
这时候时珣终于瞬移过来了。
他看见坑里被结界护住的漆黑砖房空间,忙问姜煜道:“怎么回事?”
“师尊怀疑里面关着神使。”姜煜言简意赅道,“阵眼是释玺的血,师尊让朱雀去取他的肉作阵解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