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两小无猜嫌
“子宋!”楚绥大老远地看见他在花园的亭子里看书,兴冲冲地奔过来,道:“我回来啦!”
安子宋看见她,便抛掉了书,懒洋洋地伸出手,道:“抱我。”
楚绥俯身去抱他,孰料安子宋却忽然站了起来,扣着楚绥的腰,迎面就吻了上去。
这吻倒是突如其来,楚绥愣了愣,没忍住笑,安子宋揪了揪她的耳垂,错过脸去,附在她耳畔低声道:“你这一走,就是一个月,倒也真忍心。”
“可是我几乎天天跟你传音。”楚绥顺着他,去亲他的后颈,然后一口咬上去。
安子宋闭上眼睛,楚绥蜜桃味的信香随着血液流动淌遍他全身,他舒服极了,声音都哑了几分:“你不在,你父亲简直恨死我了。”
释玺神君安子宋和北昆独女楚绥,是同龄的青梅竹马。一开始,北昆只是不待见安子宋,不仅不带他修行,还给他取了个颇具侮辱性的封号。
后来神使给了北昆神君警告,让他待释玺如亲生,北昆这才把安子宋从小黑屋里放出来,不情不愿地让他跟自己的女儿楚绥一道修行。
释玺天资很高,顺顺利利地过了十五岁的三十六道雷劫,然后十七岁正常分化。
但北昆一直都不肯放给他哪怕一块地方或者一分权力。神使自然也来劝过,但此事仍旧是从安子宋十五岁拖到了十七岁、二十岁。
北昆一直以释玺能力不够为由各种拖延,到最后,神使都已经放了通碟,如果北昆明年还不放权,他就会强制干预。
北昆本来就恨死了这个要夺他权力的小神君,而在三个月前,他居然还撞见了这个他恨之入骨的人和他的女儿搞在一起。
他当即认定是安子宋勾.引楚绥妄图对他不利,直接关了安子宋禁闭,楚绥在他那边求了很久,说了很多次他们已经结契百年不得解除,木已成舟了就成全他们吧,北昆都没有应允。他甚至还给楚绥又找了几个信香契合度高的干泽,让她换个人结契。
楚绥自然拒绝,她一面去求北昆,一面央自己的另一个父亲,也就是北昆结契的乾元亓臧,帮她说说话。
亓臧说话比楚绥说话管用。
楚绥求了半个多月北昆都不为所动,但亓臧只是进去找北昆谈了一刻钟,北昆跟吃了什么迷药一样,马上就同意了。
然后,楚绥这才和安子宋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但是北昆仍旧很讨厌他,楚绥在还好,楚绥一走,北昆就变着法地找他不痛快。
一月前,北昆神庙的结界出了些问题,北昆派了楚绥下凡修补。中间这一段时间,北昆不是克扣安子宋吃食,就是阻拦他修炼,安子宋驾云出去找楚绥,也都被北昆拦下臭骂了一顿。
楚绥叹了口气,道:“他就那个脾气,你不理他就好啦。我下次和我爸说说,让他劝劝我父亲。”
两人坐到亭下,安子宋将头倚到楚绥肩膀上,无聊地道:“我都不理解他天天那样针对我有什么意思。他再看我不顺眼,他女儿也已经跟我结契了,他明年也得把东山境划给我。”
“他就是喜欢他手里那份执掌天下的权力。”楚绥叹道,“他觉得自己可了不起啦,自然容不下你。”
“说起来。”安子宋道,“他是不是打算明年让你去长老阁当长老?”
“他是有这个打算。”楚绥道,“今年他让我跑这跑那的,说让我积累积累经验,明年就去长老阁搞些实在的。可是我才二十岁,长老阁以神使为首,都是些几百几千岁的糟老头子,——啊神使是万岁老小孩,我一个走后门进去的,他倒也真不害臊。”
“他怎么那么喜欢手里有权的感觉啊。”安子宋无语道,“天天忙翻了,自己还挺高兴。”
“他一有展示自己的机会,就容光焕发的。”楚绥道,“每天就是一幅世界唯他独尊的样子,无聊死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笑。”
“你爸是怎么降住他的啊。”安子宋道,“明明你父亲后院里也有其他乾元,可我看他就听你爸的话。”
“那我怎么知道。”楚绥道,“那还不如想想我是怎么降了你的。”
“能怎么降?”安子宋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分化一起成年,又正好一个干泽一个乾元,结契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么。”
“啊?没有别的原因吗?”楚绥偏头道,“这么草率的解释也太让人伤心了吧。”
“还要我怎么说?”安子宋道,“不会要让我把画本子里告白的肉麻话从头到尾背一遍吧,噫,好恶心。”
他擡起头,又道:“契都结了,还非得逼我说这个干什么,明明结契吃亏的是干泽。”
“谁逼你了。”楚绥贴上他的额头,道:“就是想听。”
“想听什么?”安子宋那双狭长的凤眼默默地看着她,“听你从小修炼被我甩一大截躲在被窝里哭然后半夜起来偷偷练剑结果剑脱了手砸坏我窗户?还是听你闲着没事穿我衣服女扮男装去凡间勾栏看戏结果半路被我信香呛出易感期回来抱着我哭?还是………”
“好了,好了。”楚绥恳求道,“别说了,丢人,真的丢人。”
安子宋偏过头去,不再说话,楚绥却忽然反应过来,道:“等等,这几件事情和我们结契有什么关系吗?”
“有关系啊。”安子宋道,“觉得你蠢得可爱,后来你跟我告白的时候,就觉得这么蠢的人肯定不会骗我,然后就生米煮成熟饭啦。”
“什么东西啊?”楚绥笑骂道,“我说认真的。”
安子宋叹了口气,道:“非要听啊。”
“说了又不会掉块肉。”楚绥道,“我都觍着脸跟你告白了,你说说你为什么答应怎么了。”
“啊,我想想。”安子宋摸着下巴,思索片刻,道:“大概是,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觉得自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