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雪掩嘴轻笑一声。“大概酋后只是不想让您在元寿诗会上,说出‘绘炙人口’、‘喘喘不安’此类的字眼了吧。”
“山雪!你就是仗着从小我们关系好,一再挑战我的底线!”乌兰图雅跳脚,“真当我不会罚你是不是!”
“公主人美心善,定不会惩罚于我。”山雪平举双臂于胸前,双手交叠,笑盈盈地对乌兰图雅行了个礼。
“好吧,你赌对了。”
乌兰图雅刚坐下,毡帐的门帘又被人掀起。
“不成呀——公主、”跑得上气不接不下气的扶花冲进来,“卫兵说,那人还带了个小的,直接捅到二殿下那里……恐怕不太好。”
“还带了个……小的?”乌兰图雅话锋一止,顿觉此事并不简单。“那人可是妖族?”
“是……是。”扶花怯生生地答道。
妖界之大无奇不有。其中不乏有妖族,雌雄老少皆可生育,更有甚者修炼上古禁术,可以用对方一根发丝做引子,与自己繁衍后代。
乌兰图雅眉头一皱。思索半晌,终是抽出刀架上的弦月,抡过一圈别在腰间。
“走,跟我去会会他。”
段冷已被卫兵引至公主毡帐外,乌兰图雅一见到那人身影,提刀便上。
“大胆狂徒!”乌兰图雅足尖点地,跃上半空数十丈,“竟还敢来提亲!”
她挥刀降落在段冷身前,弦月锋芒对准那人脖颈。
“你提亲便提亲——”乌兰图雅的弦月的刀尖缓缓下移到段冷怀中的“婴孩”,“还带个拖油瓶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它就能威胁到我?”
???
……提亲?
这都什么跟什么?
段冷惊诧,扫过一旁身骑角马的卫兵、谦卑静立的侍女,一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与乌兰图雅四目相对,忽然想起自己自从离开雾隐镇,便舍了易容,一直以原本的男面示人。此时的九公主并没见过这张脸,更不知道他是谁。
段冷只能无力地解释道。“在下,并非是来提亲的。”
“哼,不是来提亲的,难道是专门找死来的?”乌兰图雅的弦月在手中轮成圆月,气风扫地,“行。正好本公主今日不爽,就拿你开个刀!”
“公主且慢!”段冷抱着谢玉台一个后仰,躲避过乌兰图雅的刀光,“公主可还记得前日的承诺?”
“什么承诺?”
“我不仅要承认你赢得了战利品,还要许你千壶佳酿。你若有空,可以随时到有琼氏的酋王毡帐内取。”段冷学着那日乌兰图雅的口吻,极其快速地说道,“公主可还记得这一句?”
“是你?”乌兰图雅的刀光停滞下来,满脸诧异。
“在下不要千壶佳酿,只要有琼氏一张温床。”段冷将怀里的团子露出一个角,露出一只狐耳,“供我与它休养栖息。”
“等等,你是男的?”乌兰图雅收了刀锋,以刀背抵住段冷肩颈相连的地方,威胁道。“别动。”
只见乌兰图雅操纵着弦月,虚点过段冷身上几处xue道,以刀背描摹他颀长挺拔的身姿轮廓,仔细感受着。
常年习武之人,只要交过手便能熟知对手的体态身姿。当日她与“外乡人”在戏台上较量过近百回合,她一定认得出那人身体。
乌兰图雅试探了一会儿,心中便有了答案。
“是你不错。但你到底是男是女?”
乌兰图雅收回弦月别在腰侧,骇人的弯刀又变作一件熠熠生辉的饰品。她上下打量着段冷,独属于柯勒察人的三角眼在此时显得十分锐利。
“此事说来话长。可否容许在下进帐叙话?”段冷扫了一眼怀中快要冻僵的谢玉台,“它快受不住这严寒了。”
乌兰图雅还在审视着段冷。她的视线从那人肩宽腿长的身材,流转到那张刀削斧刻的脸,眼底还停留着些许怀疑与惊诧,但更多的,已经变成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
“摆座、升席。”乌兰图雅瞧够了,转身对扶花说道,“传我尊令,本公主迎客,外人皆不得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