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琼与有衡在万年前曾是一脉。有琼的先祖为高阳,有衡的先祖为高辛,二人均为颛顼之后,曾是情谊深厚的兄弟手足。
颛顼陨落后,二人决定各自执掌南极荒原的一半,高阳执掌南极以北,高辛执掌南极以南。然而南极幅员辽阔,有琼氏与有衡氏在千万年的繁衍生息间,渐渐断了往来,形同陌路。
两族之间的交往,重始于三百年前的有衡氏上任酋王。
上一代有衡氏酋王名为乌和勒,他娶了一位极其貌美的酋后,二人伉俪情深。婚后不久,酋后却突然病倒,乌和勒派人翻越数座雪山,来到有琼氏寻医。
有琼族人应邀来为酋后诊病,却发现酋后乃患心疾,药石无医。
乌和勒并不相信,提出要借《华虚医典》一观,然而此书是有琼氏的至宝,从无外借一说。两族为此僵持数年,酋后终于熬不住咽了气。
乌和勒大恸,在妻子病死的当晚,将尚未成年的儿子巴尔刹叫到跟前,授王印、宣遗典,之后当着他的面引颈自尽。
巴尔刹受了刺激,在那一夜之后性情大变。他接任酋王之位,将有琼氏视作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整日钻研各种惨无人道的武器,时不时对有琼氏发动战火。
他也曾当着自己族人的面,发下血誓要得到《华虚医典》。
但任谁都知道,有衡氏早已不需要这本书,只是这位年轻的酋王无法解开自己的心结。
段冷调好一碗草药,递给火堆旁一位不住□□的伤者。
“如今我们的族人伤亡惨重,有衡氏守卫森严,又坐落在雪山之巅,易守难攻。”依仁分析着此中局势,“如果我们正面硬碰硬,胜算几乎为零。”
“那就不跟他们硬碰硬!巴尔刹不是喜欢玩阴的吗?我们也这么办。”特木尔放下通明镜,冷冷道,“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
“实在不行,我豁出这条老命,去杀了他!”阿日拉罕一锤胸膛,“这个狗娘养的东西!”
“杀他,是容易事。叫他死得痛快,都算便宜他了。”依仁脸上出现少有的一丝狠绝,“难的是,怎么把我们的父王全须全尾地救出来。”
“我听说那小子极好女色,我们不如送几个年轻貌美、身手又好的姑娘,不愁进不了他的私帐。”特木尔勾起一丝邪笑,“等到了他在帐中……哼,的时候,再把刀架到他的脖子上,逼问他父王的下落。”
“不成。”依仁缓缓摇头,垂眸道,“我们与他们的族人长相都太有特点,巴尔刹一定分辨得出来,只怕我们的人没登上洛桑雪山,就被一箭射死。”
“这不行那不行,你倒是说说什么才行!”
特木尔将通明镜狠力一甩,一拳砸向洞xue的石壁,也变得不耐烦起来。
依仁沉思半晌,缓缓擡头,目光对准了正在人群中忙碌的段冷身上。
“呵,我都差点忘记了,这里可有一个外族人啊。”
他喃喃着,似乎只在说给自己听。
依仁拨开或坐或卧的有琼族众,走到正在药壶前忙碌的段冷身前。段冷停了手中的活,站起来与他平视。
乌兰图雅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起身,挡在了依仁与段冷身前。“二哥,你要做什么?”
“段少侠。”依仁的举止依然得体,形如翩翩君子,拱手对段冷道。“在下听九妹说,她初见你时乃是女面,惊鸿一瞥,风华无双。”
“可否容许在下,一睹阁下的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