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宁怀沙又转过脸看向他,“王上,要是不安全的话,你我一去容易落入越军之手。而人手不多的话,你我二人也不能妥善的运出宝物并换得钱财。不如,王上,我们先避过风头,您找到人之后再说宝藏的事?”
这时,不远处有越军搜寻的响动传来,宁怀沙连忙带着蜀王穿行于屋舍之间,再找一处隐蔽身形。
等人过之后,两人知道了卫含章拿下蜀王宫,但没找到蜀王之后,发了严令和厚赏必须找到朱栩,到了要掘地三尺的程度,不惜将整个锦官城给翻个底掉过来。
“王上,您也见着了,敝人保护您一个都算勉强,不敢逞能还要带上您的宝贝。”宁怀沙面露无奈。
朱栩知道他误会了,他怎么会那么不知好歹,让魏云保护他的同时,还要保护他的宝贝?丢一点钱财尚且好说,要让仙人误会自己,他可能真不想活了,于是朱栩连忙开口告诉宁怀沙自己并非这样的意思,只是希望能和文荣共享宝物而已。
宁怀沙拒绝了朱栩的好意,看起来全神只关注于外界的响动,以备随时带着蜀王离开。
这一瞬间,朱栩才感受到了寒冰彻骨之意,非是这人会抛下自己而不顾,也非是他觊觎自己的钱财或别的什么,而是这人的本无所求。
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
魏云非是无癖无疵,只是他的所有欲求不在自己身上,正应他所言,缘来则往,缘尽则散。朱栩凡俗之人一个,连他来的机缘至今都没有摸着,如何能料到何时缘尽?
修行之人信因果,朱栩迫不及待地希望他沾染点什么,然后两人才可以有来有往,有来日可说,而非那什么虚无缥缈的“缘”。
“孤这就告诉你藏宝图在何处,一副在蜀王宫昭明殿,至门而入往里数南北向第三百六二块砖处;一副在泰安寺正殿菩萨底座莲台的机关里;一副在......。这六幅都各有真假,需要拼接而成,......”
当蜀王叨叨完他的家底之后,宁怀沙不经感佩蜀王祖先的智慧。为什么不是这位的呢,不是宁怀沙瞧不起他,很明显,显然不是他的脑瓜蛋能想出来的。
最后的目的达成,但本着蜀王这么个看起来还有点可怜的家伙,以及这人本是给大漂亮准备的惊喜,那自然要大漂亮亲自找到才有意思的想法,宁怀沙愿意让蜀王的迷梦再做久一点。
于是,他带着朱栩一路辗转躲着追兵,当霞光漫天时,两人正巧到了一处酒家的二楼。
照这副状态下去,要让卫含章找上门来不知还要等多久,而且宁怀沙自己的武力不算顶尖,一日的躲避已经越过了他轻松从容的范围了。再这么折腾下去,见道卫含章时,定然白费他把自己收拾的这么整齐。
朱栩正啃着宁怀沙给他找来的干饼,就见刚才还说自己身上一无所有,只在一处向好人家借到了一张饼的宁怀沙,从袖中掏出一个密封良好的窄长木盒放在了一边。
然后他不知从哪儿抽出了条麻绳,就把朱栩给捆了个结实。
在确认朱栩动弹不得之后,宁怀沙撬开了木盒,是咸香扑鼻的鱼干。
反转来的太快,和让人难以接受,眼见着他将鱼干悉数捣碎了,洒在自己身上,朱栩都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文荣?”因着宁怀沙的举止反叛里透露着疯狂的意味,朱栩更愿意相信,这或许不是自己瞬间想到的那样。
宁怀沙不怎么想理这个死到临头还愿意骗一骗自己的蜀王,但是卫含章暂时还没来,他有些空闲,而且做事总得有始有终。
“王上,你和文荣的缘分尽了。”宁怀沙脸上的笑容散去,逐渐恢复本来待人接物的模样。
朱栩挣扎了两下,没挣脱,他只好干嚎,“不可能,不可能,文荣,哪有一瞬间就这样了的?你为什么不在孤说完了藏宝图时就翻脸?”
宁怀沙多带着他隐藏躲避了几个时辰,天知道朱栩这期间虽憾恨自己没有守好蜀国,自己没有护好妻子儿女,但是得遇文荣,也是他之所幸啊。
天爷!何至于此?
“王上,重新认识一下,敝人姓宁名怀沙,字不咎,自号缚云。”
朱栩的脸上出现了几秒的空白。
而宁怀沙笑道,“您所料不错,越国左相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