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斯:……活该。
没了左锐的圈扶,尤斯身上迅速冷却下来,隔壁的门啪嗒一声他差点整个人原地炸掉,几乎是从床上直接扑到了门边把门关上了。
没注意力道,框的一声,然后死一般的寂静。
而隔壁只是因为门没关实被风一吹自动松了锁,黄思夏现在虽然睡觉的时间短些,睡眠质量却不遑多操心。
左锐还在床上蜷缩着身子为自己的行为遭受应有的报应,本来这种时候最好不要有一丝丝起的想法才是最好调养,他不但强行证明自己行,还想实践证明,是以痛起来消都消不下去。
一个小时以后,两人都有了一种强烈但是迟来的意识,要是这火不消下去,左锐恐怕要一直这么起着,然后就一直这么痛着。
左锐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因为他一直都亲身痛着,他有一半的时间在后悔刚才作死,一半时间尝试了很多姿势想要睡过去,但实在太痛了,别说睡,他一直在出汗,连平稳的躺着都费劲。
尤斯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因为旁边那位出汗出的黏黏糊糊的人痛急了就来亲他,亲一会儿又滚开,尤斯也不敢跟过去怕被污蔑说撩拨,可过会儿痛急了左锐又滚过来掰他的嘴,急吼吼的胡乱啃两下。
要疯了。
几乎一整夜没睡,黄思夏起来做早饭的时候,两个人还清醒的不得了。
尤斯倒没什么,虽然顶着一脸疲惫相,洗洗漱漱换好衣服站直了也看不出来夜里没合眼。
左锐就没这么好精神了,疼了一夜,滚了一夜,被喊起床要迟到的时候,眼皮子底下跟窝了煤一样黑,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惹得尤斯好想拿筷子给他戳起来。
白天左锐站在总主管办公室挨骂的时候,脑子里都在嗡嗡响。
星期一一上班就逮人在公司也前所未有过,因此一向冷清的办公室又热闹了一回。
左锐挨完骂出来脚步不稳,以为要一头磕在墙上,苏建宁一个箭步跑过来扶住他的时候还是有点意外的。
“说什么了?”苏建宁掺着左锐胳膊,一脸关心的问。
左锐努力组建了一下语言,“一说客户信息丢失确实是我们俩负主要责任,二说现在上面不让摆明查怕影响公司士气,三说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弥补过失,经济上的损失算公司的,搞得人心惶惶算我的,丢失客户算你的,其他的还说了什么实在是听不到了。”
因为缺觉和身子隐隐作痛,左锐脸色阴沉的厉害,别说苏建宁看了心里打鼓,就是刚才总主管看到他也晃了晃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左锐在训他。
苏建宁也没再问,回到工位上之后一直在忙活,因为订单流失和上级处理,左锐忙了两个小时就无事可做了,仗着苏建宁的宽容和座位的隐蔽,躲在角落里睡了起来。
没睡安稳,临近饭点又被喊去了办公室。
这回左锐察觉到哪里奇怪了,这个总主管,好像总在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往总公司带,想要给左锐扣高帽。
左锐答了几次不知道具体情况之后,总主管以左锐不了解公司实情为由把苏建宁也喊了进来。
主要是问苏建宁左锐这种公司信息都没掌握全的人,为什么能提前转正?
苏建宁并不知道先前两个人谈了些什么,瞧着总主管那个脸色,摆明了是要找茬,他只好接着官话,“左锐工作能力和学习能力都是顶尖的,跟着我这几个月完全不像实习生,生产和进出口流程都了解的很透彻,不知道程……您觉得左锐哪里不了解?”
总主管边说话边用钢笔头敲着桌面,制造动静生怕别人听不到,“我刚才问他去年公司的总营业额是多少,他说不知道,再问公司技术团队主要参访哪些国家哪些具体客户,他也不知道,作为一个助理,这是应该的吗?”
苏建宁差点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他这几年脾气变好了他还真会当场和主管争论起来,“总营业额是总公司统计出来的,左锐作为一个部门的助理平日里不接触,怎么会知道呢,技术团队就更别说了,没有经过申请,业务员和技术团队是不能直接私下练习的,连我现在都没办法直接和技术团队对接,您看是不是……”
是不是有些傻缺了呢?
“还问了几个,我想想……”总主管一时无言,用鼻帽顶着头,努力思索的样子假的只差直接说你等等我想想还有什么借口为难一下你。
苏建宁赔笑,他作为一个十几年的老业务,主管都当了多少年了,来应聘的时候就是来应聘总主管的,结果这个程主管不知道从哪儿来硬是占了位,当时看在小副总的面子来的,说让他直接做高级业务经理他也就认了,可到手的职位被这样的人认了去,他心里对这个主管一直很不服。
要不是看在公司小副总亲自劝他留下,他早就不留在这个破外贸部了,好不容易培养一个助理还搞幺蛾子,现在事情闹成这样还想拿左锐开侧刀?
“对了,我问他总公司为什么要设立外贸部,他也敢答不知道?”总主管半天憋出个屁话。
苏建宁直接黑脸,反问道:“那您说说总公司为什么要设立外贸部?”
“额……这个。”总主管也知道这个问题没问好,但是一早上来批了一通左锐发现左锐这个人也没想象中那么难搞,这才脑子一热又来一通还想带上苏建宁,这下弄巧成拙了。
但是作为总主管,一般般的气场还是有的,他立即调转矛头向左锐,“我还是觉得左锐太年轻,刚没有正式毕业,实习都嫌手生了,他提前转正的时候我不在,而且转正就出了这样泄露客户又在公司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转正这事儿就暂且作废,等这事儿解决了再提正吧。”
本来这种事情上级要拿人出气左锐也是理解的,在大公司呆久了,内里的弯弯绕绕左锐虽看不上,听的却不少,他也没打算和主管争论什么,大不了多挨两顿骂换个息事宁人,可转正作废意味着工资直接少五百,左锐立即撩开眼皮清醒了八九分,“不行。”
总主管本来就不是个什么文雅人,被苏建宁顶也就忍好歹是个老业务手里业绩多,被左锐顶那还得了,他立即摆出一副今天他最大的架势来,笔帽往外一扔,“不行?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不服从公司安排?”
“我服从公司安排,但我不服从这样无缘无故的降职。”
“我自觉转正期间工作都完成度没有问题,正确率没有问题,并且做到了单单跟进有头有尾,事事有回应,句句有下文,如果是为了这次信息泄露,我觉得应当从偷窃人入手查而不是直接惩罚丢失人,有失公允,至少也应该查清楚之后在做定论。”
“再者,公司信息在公司泄露,是否应该反应公司保密措施和安全措施做的不够?”
“总之我不接受。”
左锐迅速清理了瞌睡,罗列了几条不服从降职的理由,毕竟一个月扣几百块不是小事,更何况还有可能会影响他之后提前做业务,这笔经济损失他没理由要认。
总结没做完,总主管气的额角青筋浮起,一掀手上的茶杯,摔了个噼啪碎,茶水都溅了左锐一脸。
“反了?你一个实习生……顶多算业务助理,敢这样跟我说话?”
“不好意思,如果我工作本职没出问题,信息失窃的问题没查清楚之前,我不接受无缘无故的调遣。”左锐立定自己的立场,表明态度。
苏建宁在一旁是真心觉得这个年轻人有胆识有气魄,放眼他职业生涯中见过的实习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手下带出头的少说也有十几个,不论工作时间长短,逻辑思维左锐绝对数一数二。
总主管愣了许久,还想再发一通脾气,苏建宁看准了这个总主管是个两手赋闲的半吊子,找不准更好的理由,但左锐和他这样僵着肯定也讨不到好处,便开口打圆场,“要不给我们点时间,我们查清楚了之后再一起商量罚调的事?”
苏建宁适时的递了台阶,总主管的脸色红了白,白了之后缓了下来,“行,看在苏主管的面子上,既然你们咬定要查,那就查,现在总公司也知道这件事情了,你们查不查迟早都要接受罚调。”
苏建宁懒得做更多无谓的回应,点头拉着左锐的手腕,“那我们先出去了,主管有事再喊。”
有事最好别喊,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