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左锐比对了一下程洛的说法，“程洛现在已经不需要更多我的照片了，而且你偷拍没有设备？你说谎！你还敢说谎！”

左锐也怒了，挑准他软柿子好欺负是不是？

“打他！”左锐也矮身捡了块石头，半天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划，想起之前给人划手筋好像有点太狠了，干脆梆当一声扔在了程股脑门上。

潘序一脸疑惑的看着左锐，很不满的说：“你怎么娘们唧唧的，这样扔？”

转回去又对程股说：“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程股瑟缩的厉害，脸上的血迹未干，脚腕被潘序死死的踩着，表情狰狞扭曲，痛的嘴巴合不上，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淌，咬紧牙关不肯开口。

潘序本来就没兴趣和这种小喽啰多耗时间，反正对方理亏在先肯定不敢报警，这地方荒僻，连车祸带他供的几句话都足够让他自己去坐牢了，潘序重新捡起小石头，顶着尖的那一端在程股脚后跟来回滑动，然后顺着鼓起往下一戳。

程股瞬间反扒在地猛地去扶自己的脚，奈何潘序踩的紧缩不回来，只能痛的原地做蛆扭。

“真的，再给你一次机会，再不说，你这筋我可就真给你挑了。”

程股咬牙咬的一口鲜血，他以为尤斯这种冷漠的已经很可怕了，但是尤斯好歹直接也不伤根本，这个人一上来就挑筋，圈子里都没带这么玩过的。

要命一条的见的多，卸胳膊卸腿卸手指都见过，没见过这么手法这么阴森的，“你把我筋挑了，不怕以后在这道混不下去吗？”

潘序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这道？哪道？你们偷拍道啊还是你们跟踪道啊？有本事跟着就要有本事不被抓到，你这算什么？半吊子功夫出来瞎晃被搞了还好意思提道上？道上都要被你气死。”

程股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一把好手，只是跟着程艳艳这么多年，该忘的都忘了，别说道上，就是程家，搞成现在这个局面，不处理他已经很仁慈了。

左锐看着程股痛的浑身血泪混着汗，还血红着眼珠子滴溜溜想歪主意，走过去一脚直接给他踹翻了，问他：“说，你和我们公司里面的奸细是不是认识？”

程股一愣，显然没预料到左锐会往那方面扯，松了松嘴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果然有关系，你个坏东西！”停了一下，仿佛想通了一些事情，接着说：“所以你现在做事情不是听从程洛和程艳艳两位小姐对不对，而且你一开口还说自己是程家人，难道你在给程家公司做事了？”

程股知道自己表情露馅了，不肯再擡头看，闷着一副找死的嗓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还真挺倔。”潘序扔了小石头，并不打算给人挑脚筋，但是一般做到这一步该吓得也都吓出来了，“你都已经被看透了还一副誓死效忠的样子，真是素质不够脾气来凑，劝你好好精进业务能力吧，轻易被逮到就算了，还三言两语就漏个底朝天。”

潘序一直用激将法刺激程股，左锐就一直看着程股的脸色，虽然血糊糊的没什么青红白黑可言，但是神色确却是很搞笑。

程股先是倔着不肯再开口，被左锐一说又发愣，现在被潘序这样贬低做了几十年的工作难免又有点不忿，最后都一一熄灭，变成了唉声叹气。

唉声叹气完依旧选择沉默，抖着一身伤痛像一只等死的丧家犬。

潘序也不是真要他命，既然问不出话来了也就算了，如果是左锐的事情还纠结一下，一听是尤斯的事情就没兴趣继续纠缠，毕竟尤家家大业大，他们自己家没出面处理那就说明还没到时候，轮也轮不上他。

潘序拎着程股后领子往草丛里一扔，乖乖倚在车门上等彭可瑞。

但潘序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和左锐两个人的衣服。

要死了！

潘序三两下把身上的钴蓝色燕尾服脱了仍在路边的草丛里，想想觉得不安全，又拎着往马路那边钻到了林子里出来，确保看不到了之后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别的东西，衬衫配西装裤总没问题，虽然皮鞋是新的，但是一双鞋总不至于被发现什么。

潘序这下安心了。

左锐顶着下巴，心里还有一点事情纠结，跑过去蹲着扒拉程股，程股有气无力的说：“还没死。”

左锐不好意思的说：“请问一个事情呗。”

程股警惕心太重，本着好汉不多吃亏的原则，“说。”

“就是，你在程家这么多年，以前程家跟着尤家发展下线做渔船的那个时候你就在的吧？”

“在，十几年前了。”

“那，你有没有听说关于当年新船出海五死十三伤的沉船事件？了解多少？“

程股擡起一只眸子瞧了一眼左锐，渐而又眯了回去，”这么大件事情，不是业内的都知道，更何况程家当年已经是供应商之一，怎么，你一个屁大点的……你姓左？你……”

左锐一听有戏赶紧凑过去，“是，我姓左，我爸，当年在船上，叫左阿福你或许知道。”

程股撇开了头，“不知道。我从进程家起就是大小姐的保镖，对生意上的事情不感兴趣也没有资格感兴趣，对于你问的这件事情，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大小姐？你是程艳艳的保镖？”

程股实在忍不住又看了左锐一眼，看这人也不像逗他玩，才说：“不然呢，我这小手指不就是你们卸掉的？这会儿你装不知道也太不上道了？”

左锐有点疑惑，“兴许有什么误会，我一个乡下来的，一没钱财二没权势，去何处找人卸你手指。不过，既然你是程艳艳的保镖，怎么会听程洛差遣跟踪我这么久？”

确定左锐是真的不知道，程股说：“你家尤少爷还真是什么都没个你说？不过也不关我事，我听谁差遣是我的事，做我们这行的，拿钱和保命往往只能选一个，我拿了钱，命在谁手里我都无所谓。”

“尤斯？”想来保镖都习惯称呼有钱公子哥叫少爷公子的，程股说的你家少爷应该就是尤斯。

“嗯。”程股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止住血了，“你爸，叫左什么来着？”

“左阿福，年轻的时候长的和我现在一样，出船的时候是长头发，比我瘦还矮点，你有印象吗？”左锐赶紧边回答边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