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蹬!”余岁缩缩小腿,腿肚子上瞬间传上来一种酸胀抽筋的感觉,吓得他连忙弯腰想去握住,他青春期经常抽筋,那感觉可不太友好。
左锐捏住余岁的小腿按压舒缓痛感,认真道:“梦里惊醒,跌落起飞,腿脚抽筋,是小孩子要长个子的征兆哦。”
“真的?我长高?”余岁乖乖的把腿放在左锐肚子上让他帮忙揉捏,不老实的勾着脚趾往下,胆子异常的大,颇有解放天性回归真实自我的做派
因为左锐喜欢可爱的乖乖仔,余岁可是收敛了大半年的本性,现在不一样了,他要逐渐释放自己,让左锐彻底爱上各种各样的他,不过最主要是骨子里就不那么保守的他,日子还长的很,好玩的还在后头,他一定要让左锐对他完全心服口服,体会到不一样的快乐。
左锐心知肚明余岁现在正在惹他,不过他也不明说,顺着小腿往下端住余岁的脚掌往上一兜,余岁猝不及防的往上蹿了三十几公分,头都蹿到床头板那儿去了,最关键是他这样一条腿横跨着贴在左锐身上的打开方式,又没穿衣服,这一蹿他直接体会到了什么叫横扫瞌睡,被划拉的身体发抖,左锐却强忍着笑声继续刚才的话题,当作啥也不知道似的,“说是这么说,你这一脚蹬这么猛,搞不好一下能长三公分。”
余岁全然没有了刚才那种自鸣得意,什么展现自我,刚有个想法就被左锐扼杀了,他生怕自己受不住会露了怯,也不敢问刚才左锐干嘛兜他脚底板,赶紧缩回去撒娇,“三公分,那我就……一米九了!”
左锐扯了扯嘴角,“你怎么不直接长成四米八算了。”
“不能长这么高…”
“那你个一米七九加三公分,怎么就一米九了?”
“我……”余岁本来对自己的身高没什么不满意的,但是遇到左锐之后每天都在想办法长高,左锐一八七,那他不得长到一米九?不然哪里来的气势镇压左锐。
怎么可能镇压的住左锐呢?
一想到即使长到五米也镇压不住左锐,余岁就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眼光太好有时候也是一种不小的负担。
甜蜜的负担。
“你什么?”左锐看着怀里又转眼珠子不说话的人,干脆一掀被子,“起床,别堵在路上还是迟到了。”
余岁虽然睡的时间短,睡眠质量却是前所未有的好,懒觉也不睡了,跟着左锐一起起床丝毫不觉得困。两人并排站在卫生间的半身镜前面刷牙,余岁眯着眼睛,剪短之后不那么服帖的头发四处乱飞,他便昂着一颗没有打理乱蓬蓬的脑袋机械的推牙刷,含糊不清的告诉左锐他回来之前先去囧森那里理了个发,他是夜里最后一个客人。
听着家常闲话,左锐则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面的两个人。情侣睡衣,同款炸毛的脑袋,不过左锐的头顶有一个余岁随手扎的小啾啾,发箍上还带着一个夸张的蝴蝶结,余岁对左锐喜欢可爱这个特性还是有点理解上的偏差,左锐喜欢别人可爱,余岁却以为他喜欢一切可爱的东西包括他自己,所有买回来的东西都可爱的过分,他们推着一样的牙刷,几乎相同频率的刷牙动作,连黑眼圈都一样大。
余岁不在的这段时间,左锐的睡眠算不上好,期间还吃过一次安眠药,十几天熬下来,眼圈乌的发黑。
同样的,第一眼看见回来的余岁,就知道余岁这段时间的休息同样不怎么好。
左锐是个很纠结的人,家庭环境导致他对很多东西都不在乎,但同时他又不可避免的成为了一个心思敏感十分细腻的人。
所以当他注意并且意识到站在他旁边的余岁在竭尽全力迎合他的一切习惯,同时又不奢望他做出哪怕一丁点改变去回应的时候,左锐心里有一根弦断了。
绷的太紧,绷了十几年,在余岁充满保护欲自信张扬的粉红脸色中,悄无声息的断了。
直到此刻左锐意识到问题所在,他现在很轻松,比之前任何一刻都轻松,有记忆以来,头一回那么轻松。
没有任何不合适但前景不错的事业在等着他去打拼,没有任何人等着他去讨好,没有什么事情必须得一个人扛着,他可以分享一切合理的不合理的想法,也可以聆听一切他能懂的不能懂的小事。
左锐漱完口站着不动,擦干净手不自觉的蹭了蹭余岁的脖子。
余岁笑了一下,紧跟着也漱完了口冲洗干净嘴里脸上的泡沫,就着左锐掌心的温度擡手圈住了左锐的脖子,满足的给左锐最温柔也克制的一吻。
左锐很享受不经意的小心思都有着落的感觉,浅浅的回应着余岁对他的想念和渴望。
余岁的表情也很享受。大概只有互相享受,才是一切美好的开端和良性循环。
排除一切未知因素,余岁是个很好很不错的交往对象,他年轻,自信,善良,张扬,单纯却个性鲜明,像一个被圈养在城堡里的王子,是一个满足所有幻想条件几乎完美的人,有狂妄的资本却从不自私托大,处理事情果断得体,长相帅气中带着难以掩盖的漂亮柔情,最难得的是特别好哄,这一点正中左锐下怀。
左锐对很多事情都懒得计较,对自己决定要信的一切都近乎不动脑子的相信,所以他喜欢听话的可爱的,从没变过,尽管对余岁的了解十分浅显不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以他的出身经历,和余岁差的又何止十万八千里,所以左锐也想开了,与其纠结于将这个人了解的透彻到底,远不如直接享受这种无尽的爱意和迎合来的痛快。
半年过去了,就算余岁没有百分百的以真实的秉性面目对待他,左锐也相信余岁对他绝对是真心的。
至于万一不是怎么办,不是现在该考虑的问题。
而余岁此刻心里满满的,都被小别胜新婚的满足感给填实了,左锐并没有吻的很深,却是难得且真实的动情,纵容着自己在这样寻常却赶时间的早晨拉着他沉溺声色的接触,余岁看着眼前人眸色深深,终于放下戒备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的隐忍表情,有些难以抑制的感动和欣慰。
喜欢一个人,往往都是从占有欲开始的。只要左锐想要占有,想要他,哪怕只是作为一个药引子开始,余岁也无所谓。
这两次的长久分别让两个人的心境和对彼此的依赖程度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依赖并不足以让人沦陷的话,此刻的互相珍重已经是离不开的最好证明。
站了许久,左锐才成功靠自我劝解消耗了一部分情绪,余岁老实呆着不动,直到左锐又重新开始摩挲他的脖子才稍稍擡头,看一眼左锐情况如何。
但余岁没防住自己的反应,擡头对上左锐眸子的同时,因为角度关系询问变成了悠长的语气词。
拉开卫生间的门,黄思夏还在厨房忙活煮面,左锐抱起余岁三步并做一步进了房间,有点控制不住力道,关门的时候摔的砰一声响。
左锐知道自己的歹念大部分都起的很突然,越是这个时候,只要有人轻轻推他一下他就会清醒,左锐拼着最后一丝理智问余岁:“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其实他也希望余岁能说出一个不字来,以此维持两个人的理智。
余岁稳住发黑的视线瞟了一眼挂钟,再看回来时眼神烁烁,“你先落锁,八点出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