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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2/2)

“我没听说过这个规矩——而且,纳里密斯就没有化过。”

“他办公事吗?他直接侵略啊!知道他第一次下台前把七古版图扩张了多少吗?”穆澈的语调逐渐上扬,“灭亡了四个国家!差点独占一块大陆!”

“别说那些!其实你就是去见你另外的情人了吧?”雷赫不想接收关于过去的记忆,于是刻意转了话题,试图挑起一点火星来。

“你要这样觉得的话,那我问你,除了你谁还受得了我?”穆澈实话实说,毕竟他的讨人嫌被几乎所有的里尔赫斯人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话题。

“那你前两天为什么不来我这……”雷赫把被子掀开,面无表情看着他被蹭花了的红色唇脂,语气里充满了挑衅。

“第一天我来了啊,我就坐那椅子上听你讲梦话呢……第二天我就去谷城了。”

“你去谷城干嘛?”

“嗯——”他听到这句话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直起身子,眸子闪着光,高兴地从自己衣兜里拿出那枚亮晶晶的无眼老鹰国徽,他在他面前骄傲地把它晃了晃,然后又塞回到包里。

“改名字啦,真成夕城了。不过让我很开心的是,江免承认我们有独立的政权。连古馆只是执行我的命令,而不会干涉。而且他们的调配和换届都是我说了算——再简单点,我现在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换成自己人,毕竟啊,七古现在是个独立的国家了。”

“他为什么妥协?”

“哈,因为他是个说话算数的君主,不仅如此,他还输了一场赌局,不过我对那奖励不感兴趣了——神明,你想要江免的命吗?杀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但是我可以让他把那部分力量还给你……”

雷赫轻笑一声,托着下巴思考着什么,最后还是疑惑:“对奖励不感兴趣可不是你的作风。”

“的确不是,但我一旦杀了江免,古神就会找上门来。就算我放弃那样而选择接手里尔赫斯的话,那也会被无政府给推翻的。这没意义。”穆澈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手臂摊开,“赌徒最后一无所有。”

国王站起身来,舒服地展开了翅膀,羽翼丰满的老鹰逐渐身经百战。

“哦对了!”他一拳砸中掌心,回头望着雷赫,看着他那副无辜的样子,国王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我本来是想来看望你的,对不起啊……那个,你怎么样了?”

神明抖了抖被子,把自己裹在里面,脸撇到了一边去。

“雷赫……”

“很刺激吧,和那家伙心理博弈很爽吧,爽到把我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穆澈怔愣了一下,大脑飞速运转着,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这么没用。明明他已经习惯了和别人周旋、在强硬的条件下取胜,但对于这种可怕的情感鸿沟,他始终不能跨越。

“他和我谈判的时候甚至没拿正眼看我,啊啊,好可怕——”他最后两句话没带任何感情,完全就像是念台词那样,生硬地把情绪表现出来了。

雷赫没理他,顺势把脑袋也埋进了被子里。

“别这样——雷赫,今晚要不要一起跨年?他们都放假啦,我也好累啊,不知不觉又是一年了,我都没怎么休息过。”他伸手去扯被子,结果那家伙裹得相当严实,就算被扯也纹丝不动。

“啊——我不是故意的,而且现在没几个人知道他回来了,里尔赫斯仍旧是仲夏在掌权。猎石内部被党人反推,秦林逃亡出去了,要我说,那个家伙还是处死比较……”

雷赫挣脱被子猛地起身,把穆澈给吓了一跳。

他冷着眼神,嘴角不自然抽动着,刚要发作又突然泄气:“你个,木头脑袋。”

穆澈手足无措愣在原地,他揉揉太阳xue,轻声说着:“对不起……需要我给你换绷带吗?”

“木头脑袋!”雷赫心情本来就不好,被苏歌儿一烦可能还恢复了点理智,但最后又被穆澈气得神志不清。

“那个……”

“殿下,谢谢你的关心。”他说着就起身了,扯下挂在床边的洗得干干净净的袍子,披在身上二话不说就要往门口走。

穆澈愣了一下,然后起身疾步追上,慌慌张张拽住了他的袖子:“诶等等,雷赫、雷赫……里法尔先生、里法……里夫——”

神明停下脚步,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回头盯着他——他想起了波里尔的话,难道七古国王不知道名字重音在后的意义吗?他是故意的?还是脑子短路顺口就说出来了?

“为什么要那样叫我?”雷赫才不相信这个家伙会讨厌他。

穆澈慌张地看着他,眼神躲闪着:“里法尔先生,这绝对没有侮辱之意,而是我个人对你的尊重。”

“哦啦啦,我听到的版本可不同呢,那就像是取了个绰号。”

“不,绝对不是,这只是一个非常……非常亲密的称呼。齐尔纳人习惯用姓氏来表示,而七古人是把名字的重音向后挪。”

“哦——”雷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本正经科普,然后冷笑一声,“你还对谁这么叫过?”

国王松开他的袖子,意料之外的严肃起来:“不,七古人是绝对不可以这么称呼朋友的。”

神明嘁了一声,被他的认真劲儿逗笑了。他的袍子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露出了背部渗血的绷带:“嗯哼,既然我在你心里是朋友之上的地位,那殿下这么怠慢我,是不是有点不妥啊?”

穆澈像是在处理一个加急的任务,热切而真诚地扑过去抱住他,手臂环绕碰到那块没有长好的皮肉。

“你们七古人规矩真多,怎么受得了的啊……”

“你们里尔赫斯人那么随意,难道就不怕犯错吗?”

雷赫笑着伸手去理穆澈的头发,它们黏在蹭花了的妆粉上,末端被染白。

就在这时,城堡里又传出了那尖锐的哨声,念想哨使劲呼唤着,忽视了远处的号角隆隆和拼杀战鼓。

他们都有思念的人啊。

但现在,至少现在,雷赫想着,他在我身边,而不是站在前线观望;他在用深情的蓝眼睛看着我,而不是用挤满血丝的眼球瞪着远方的千军万马。他是笑着的,用凡人最纯粹的笑容,他没有长生,也不是歌城的君主。

但可惜啦,大概穆澈也不会相信,他在四百年后仍会怀念这段往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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