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世俗枷锁

听长安第一句时，方隽尚认同般地颔首，可听到接下来的话，方隽便连连摇头，一副不可茍同的样子。

饶是如此，方隽仍是耐着性子听长安将话说完了，方才长叹一口气：“傻小子，哪有你这种做法的？喜欢一个人却要藏在心里不说，你自己不难受？”

“不然还能怎么样。”

长安吃着碗里的粥，他光顾着说话，粥已经有些凉了。本该味道不错的粥，如今吃着，却不知为何，教人味同嚼蜡。

“我跟师父……是师徒，于理不合。而且……彼此都是男子。”

若他们其中一方是女子……不，不会。

长安想到顾生平对所有人疏远、尤其对女子更是避忌恪守规矩的样子，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顾生平虽远离世事，看似超脱俗世，可是他骨子里迂腐得很，古板死心眼得很。

他们之中若真有一人是女子，师父定会为避忌流言蜚语，即便他天赋再高，师父也不会捡个女娃子回来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他俩若做不成师徒关系，自不会有此后的种种。

“断袖分桃而已，古来至今，又不罕见，你又何必为此羞耻，去担心旁人的看法。”方隽说道。

长安却仍摇头：“我不是担心别人怎么看我，我只是担心师父会介意。”顿了顿，虽吃着没味，可长安仍是将顾生平煮的粥一饮而尽，没有一点浪费。

“我若说了，我与师父之间便不能再是寻常地师徒关系了。除非师父也喜欢我，不然……我便不能再在他身边待下去了。”

声音轻轻的，心里像有无数小人对着长安一阵抓刺，教他心里一阵酸痛。

“你若原地踏步，不想做改变，那本是你的选择，我不该置喙。”方隽顿了顿，用着近乎审视的目光，难得认真地看着长安，“但我问你，来日若出现一个人，要将你这师父抢了去呢？”

“抢了去？”长安蹙眉，一时不解，“可师父说过他只收我这一个徒弟……”

“……是我的错，我该说得更明白些。倘若来日，出现一个人抢了你的先机，与你师父好上了，成了你的师娘，你当如何？”

只是听着方隽这么一说而已，长安心中的酸痛越发激烈，竟化作难以忽视的剧痛。

那一幕，长安连想都不愿意去想。

“可是……师父说过……他不娶妻……”长安嚅嗫道，仿若这是最后一线生机。

“人都是会变的，难保就有这么一个人能教嗯师父打破原则呢？”方隽说道，“你起初不还讨厌生平讨厌得要死，如今却这般喜欢他，喜欢到春梦都做了。”

长安：“……”想反驳方隽，可方隽说的却是事实。

长安与师父一起去镇上许多次，自然知道师父在永延镇的女子间是块香饽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