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欢喜为何

顾生平臭着脸望着方隽，方隽见状哈哈大笑道：“你现在肯定在想我怎么还有脸，能这么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你面前吧？”

“原来你也有自觉。”顾生平冷冷地说道，一副不欢迎的态度。

顾生平的不欢迎，倒不全是因为方隽设计他。更多的是迁怒，是责怪。

若非方隽的多管闲事，顾生平或许还可以对长安的心思装作并不知情。若是如此，顾生平便不至于太过避忌长安，他与长安或许还能似之前一样相处……

能吗？顾生平也没有把握。

只是在一切都脱离了顾生平当初计划的现在，他只能找个人来怪罪。

“你倒也不必那么生气，至少长安不必走你的旧路，你对此其实还松了一口气，不是？”⑥

说来可笑，顾生平分明是为求死，才捡了长安做徒弟；可到了后来，他的确犹疑了。

方隽的多管闲事，恰好为顾生平的犹豫不决画上了句号。

只是如今……矛盾似乎更多了。

顾生平不吭声，却代表是承认了。

顾生平沉默着欲收齐碗筷，谁知方隽却大喇喇地坐到了桌边：“收拾什么呢，你都没吃几口。我知道了，是不是没人陪你吃饭没胃口？来来来，我陪你。正巧我还没吃饭，饿死了。”

也不等顾生平说好或不好，方隽便已抓过一旁长安的碗筷吃了起来。

“这一桌不都是长安爱吃的菜么？怎么你特意准备了讨好他，他却不在？”

“你难道不是知道了什么才来的？”顾生平冷眼相识，不愿陪方隽作这戏，装这傻。

方隽闻言，嘿嘿一笑：“被你看穿了？”

“你奉旨率人监视国内上下言行，其中本就包括我们这些所谓的暗卫。你又如此在意长安，以你的性格，想必定会滥用职权派人特别关注我们。”

所以这么些年来，方隽出现的时机总会相当凑巧。言语中乍一听似没什么，可若是仔细一想，便会发现方隽似乎对他们的生活有些掌握。

再结合几日前的任务、方隽的刻意安排，答案只这么一个。

“滥用职权这也说得太难听了。”方隽哈哈笑道，“不过我可要澄清一点，我在意的可不止长安一人。”

说着，意有所指般地看向顾生平。

至多是争锋生前与他说过什么，顾生平如此想到。

“既然这样，我也不绕圈子了。我正是听说长安最近与那张思源走得近，又听闻你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所以过来看看。不过你放心，我无意插手此事，毕竟长安如今不再决意做那什么剑圣，我自不必担心你们会走上争锋与他师父一样的路。至于你和长安究竟是继续做师徒又或是做别的，我却也没那么好事。今日你权当我是出自关心，才过来与你闲话家常的。”

原来方隽不是来多事的。

顾生平心情却有些复杂，既是放心，又是烦心；既不希望方隽多事，又希望方隽多事。

“我派来看着你们的人也不过是远远看着，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只是揣测出的——毕竟你功夫这样好，他若离你太近总免不得暴露。”方隽说道，“所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生平有些迟疑当不当与方隽说，可是一想自己这矛盾无解的心思只怕靠自己是永远解不开。可话虽如此，顾生平也寻不到合适的人商量。

眼前的方隽虽让顾生平有些窝火，却不失为是个说话的好对象。

至少，顾生平不懂的，方隽大约是懂的。

于是顾生平便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与方隽说了一番，直到那日他在张家晃神站到了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