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生平对上长安询问般的目光，他苦笑着点头：“嗯，我同你一样，全家也由争锋所杀。我之所以幸存，全因争锋急欲有个能继承他武功的人，而我恰是他理想中的人。”

长安听着，不由得垂眸，他仿佛记起之前自己说顾生平不会懂他的话，他的眼神中暗自酝酿着懊恼。

“……师父恨他了？”

“你希望我恨？还是不恨？”顾生平问道。

“我也不知道。”长安说道，“就连我，在如今知道事实真相的现在，也不知道该恨争锋，还是不该恨……”

所谓的事实真相，应当就是指争锋是奉命行事这件事吧？顾生平暗忖道。

“我也一样。若说恨，可争锋不过是听命行事，正如方隽所言，倘若当日来的不是争锋，或许我活不至今日；但要说不恨，又过不了自己这关……”顾生平的心，又开始揪痛。

“原来我们当真一样……师父，对不起，我刚刚，还说你不懂。”长安转过身，仰头看向顾生平，眼中微湿，似是含泪，“原来不懂的人是我。”

“你没错，只是我没告诉你，你不知道而已。”顾生平说道，他伸手，把长安欲落的眼泪擦掉，“我自己也理不清自己的心绪，更无谓说与你知……”

“都是那残暴无仁的昏君害的！”长安突然骂道。

顾生平闻言，惊得右眼皮不由得一阵轻跳。

却听长安恨恨地继续低骂道：“害得那么多人家破人亡，这昏君，当真该杀！”

长安的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堪堪逃过顾生平目光。

“长安！”顾生平越听越心惊，他连忙喝止住长安，“这话在你我二人之间说说尚有被人偷听告密的危险，你在外面更不许胡言。当今皇帝耳目众多，你若胡言被人告密，当心引来高手追杀！”

长安皱了皱眉头：“师父难道怕那皇帝？”

“不怕。”顾生平说道。

“我生死无畏，不怕他。我唯一怕的，是你的性命安危。若领命的人是我，倒能放你一命；可若其他人……”顾生平说着，不由得垂眸，“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再看重要的人在我眼前死去了。”

长安闻言，惊讶地看向顾生平。

莫说长安，顾生平自己也惊讶——没想到经历这许多，在自己心目中，争锋仍是重要的人。

“长安，原来我还是恨不了争锋。”顾生平苦笑道，“你见我如此，可恼？”

自己那未曾见过的爹娘若泉下有知，可会为此而恨自己？恼自己？

“……我原来恨争锋恨得入骨，甚至发誓若有朝一日能打败他，必要饮他的血吃他的肉方能解我心头之恨。”长安突然说道，顿了顿后，突然话音轻转，“可是后来……我也没那么恨了。”

顾生平：“……”

长安宛若自嘲般地笑道：“被斩首的人，又岂会恨斩他的侩子手？被杀的人，又岂会恨杀他的刀剑？争锋，不过是那皇帝的一把杀人刀罢了。我即便要恨，也轮不到争锋。”

难得长安想得那么通透，顾生平却不曾觉到欢喜，反而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令他不由得将怀抱收了又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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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另2对cp指路

1.《见面不识》银面男X安清CP1194244（伪兄-弟，白切黑渣攻追妻火葬场）

2.《江山客》李赟X赵璟CP1355792（重生、宫廷权谋、复国、年下美强）——尚未出场。

预计《见面不识》完结后，开更《江山客》

本文估计一周内完结，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