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用提醒，楚暮主动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昨天经过傅昀朝的提醒，楚暮这才想起了海藤和星煌之间的关系。傅昀朝没有把话说的太开，但楚暮还是明白了他的未言之意——星煌手里，是有海藤黑料的。

顾忌到池阑不是星煌的艺人，这件事本质上和他们并无关系，所以星煌没有公开出面。傅昀朝只是和卓远提了一句，对方便立刻会意，把以前整理好的几份文件发给了钱瑶瑶。

钱瑶瑶那边动作很快，收到东西后立刻放了出来。

楚暮以往就从李巧梦那里听说过海藤手底下的水军很多，艺人的经纪公司和后援会等组织有联系不是怪事，但凡事都要讲究度，从“仙妤岛岛”的事件中可以看出，海藤并没有把握好这个分寸。

一张张截图，触目惊心。

海藤作为业内数一数二的经纪公司，居然养了一大批深入粉圈的脂粉，他们混在后援会里，混在粉丝圈里。隐在微博账号后面，兴风作浪。

林思霆靠打投出道，曾经是限定团的C位。在那期间，正是这群脂粉最为努力的阶段。

号召集资，逼迫打投，催促数据，更过分的是——要求未成年人氪金。

“学生党都说自己没钱，那你们平时都吃什么？一杯奶茶钱总省的下来吧？少买一件衣服能冻死你们吗？这对于我们来说可能微不足道，但对于思霆来说，可能就是一个中心位啊！”

“别人家都能集到50万，我们上周的排名还比他们高，只筹到这么点钱合理吗？这不是让别人看思霆的笑话嘛！”

“时尚资源为什么一点也不上心，集资链接没看到吗？电子杂志不买，销量不好看，五大刊凭什么过来找你拍封面？这个道理不懂吗？”

“顺利出道了就觉得万事大吉了吗？别人都叫林思霆顶流，这个商务购买力是顶流的水平吗？林思霆有我们这一群没用的粉丝真是丢人。”

诸如此类的话术，不计其数，是很典型的“饭圈PUA”。

而之后展示出来的粉丝言论，更是不堪入目。

楚暮看不下去，放下了手机。

元媛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楚暮默然一叹，喝了口热水感慨道：“确实应该整改了。”

晚上回到酒店后，楚暮又和林思霆碰上了。他原本以为对方请假回了北京，却没想到林思霆还在横店。舆论已经发酵，官媒蓝V开始下场，原本应该焦头烂额的林思霆，脸上却一如既往的带着笑意：“楚暮，聊聊呗。”

楚暮直直的盯着他，没有回话。

林思霆又往楚暮身后看了几眼：“傅老师没和你一起回来，那就是还在片场了？”

楚暮最烦从林思霆嘴里听到傅昀朝的名字，仿佛玷污了傅昀朝一般。他蹙眉道：“林思霆，昀朝的行程安排，和你没有关系。”

林思霆又笑了：“楚暮，你生气了吗？”

楚暮平静的看着对方，没有回话。

林思霆接着道：“放心，只是聊聊天叙叙旧而已，没什么大事。不会是你的傅昀朝不在身边，你怕了吧？”

楚暮微微扬起眉峰：“我认为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林思霆缓缓摇头，坚定道：“不，有。”

楚暮轻笑一声，对着身后的元媛和潘卢飞吩咐了几句话，随后擡头：“走吧。”

见状，林思霆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满意。

楚暮跟着林思霆去了他的房间，在小沙发上坐了下来。林思霆客气道：“需要喝点什么吗？”

楚暮：“不用了。”

“我猜也是，”林思霆莞尔，在楚暮对面坐下“楚暮，你早上压我的戏，是故意的吗？”

楚暮：“你来找我，就为了这件事？”

林思霆不置可否。

楚暮笑道：“我没有压谁的戏，就像温导说的那样，只是放开了演而已。毕竟这个世上没有什么道理，需要好的去迁就差的。”

楚暮话中的挖苦太明显，林思霆居然还笑着受了下来，答应道：“你说的对。”

楚暮挑了挑眉。

林思霆又道：“你是在替池阑出气。”

楚暮哼笑道：“不明显吗？”

“明显，”林思霆道“楚暮，你和池阑的关系真好。不仅为他在拍戏上压制我，连网上的事也要来搅一趟浑水。”

楚暮：“什么意思？”

林思霆笑道：“放心，我没录音。楚暮，你敢说今天早上爆出来的事情不是你和你的团队放出来的吗？”

楚暮：“我记得我选秀期间被黑被造谣的事情并没有人重提啊？”

闻言，林思霆笑容一僵。

楚暮正色道：“林思霆，你应该感谢我没有下场。不然这件事情再牵涉到我，你现在的境遇只会更糟。”

林思霆摊手道：“那看来我真的还要感谢你了。楚暮，我们实事求是，那些料难道和星煌就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楚暮反驳道：“和那些料关系最大的不是你的经纪公司海藤吗？林思霆，你‘杀人埋尸’，难道要怪报警的人吗？”

林思霆摇了摇头：“这个比喻可太严重了。”

楚暮：“PUA自己的粉丝，让她们为你倾家荡产要死要活，这个比喻对你来说，可不算严重。”

林思霆那边不说话了。

两人对视，谁都没有再开口。

片刻后，林思霆突然笑了。

楚暮蹙眉。

林思霆微笑道：“楚暮，你弄错了吧。那些全是团队和公司做的事情，我甚至都不知情，也是个受害者。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