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秘书连忙回身。
那几位太太也终于注意到了楚暮,面色讪讪,但那副尊贵的姿态仍旧不落下风。
高太太是一众人里唯一没露出尴尬姿态的人,她把折扇收好,对着楚暮点头道:“傅太太好呀。”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称呼他,楚暮不知从这个称呼里想到了别的什么东西,脸上笑意扩大了几分,应道:“高太太好。”
其他夫人见状纷纷向楚暮打起招呼,楚暮没落面子,一一应了。
这时,高太太才终于把目光放到了没出声的傅昀朝身上,脸上笑容真挚了几分,用长辈亲昵的语气招呼道:“昀朝,好久没见了。”
这场宴会上这样直称傅昀朝名字的人并不多,傅昀朝也没纠正,点头“嗯”了声:“高太太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一切都好。”高太太笑得眯起了眼睛“近来忙,没来得及登门拜访,昀朝见到你高世伯了没有?”
傅昀朝板正道:“高太太客气,该是我去拜访高世伯才是,刚刚已经见到了。”
高太太乘势而上,又道:“那想必也见过你婉婷妹妹了。”
楚暮终于明白了什么,心下觉得有些好笑。
傅昀朝冷淡道:“嗯,见到了。”
高太太:“你妹妹刚从法国回来,对上海还不是很熟悉,之后要拜托昀朝你照顾了。”
傅昀朝没应声。
就在高太太等着对方答应的时候,身边突然响起了少女清亮的叫唤声:“妈?”
高太太双眸一亮:“正说着你呢,婉婷,快点过来。”
高婉婷款步走到高太太身边。
她烫了个时髦的卷发,两边还夹了价值不菲的钻石发卡。今晚出席宴会的太太大多穿了旗袍,她却穿了一条淡黄色的蕾丝洋裙,长度堪堪到膝盖,露出了纤细白皙的小腿。她妆容洋气,手上戴着白手套还拿了个皮包,是走在路上所有男人都会忍不住回头一看的精致女郎。
徐太太赞扬道:“女大十八变,高小姐如今都出落成大姑娘了呀。”
“是啊,真漂亮。”
“这裙子好看,也只有高小姐穿的出来。”
“没错没错。”
高太太应下了一众夸赞声,佯装谦虚道:“哪里的呀。”
楚暮低头笑了笑,转头看了傅昀朝一眼,对方依旧面无表情。
王太太:“高小姐长得标志,穿什么都不会出错。我家前段时间得了匹好缎子,哪天差人送到你府上,给高小姐裁件旗袍。”
高太太:“这怎么好意思。”
王太太:“要的要的,客气什么?”
眼看着高太太就要应下,高婉婷打断道:“不用了,我穿不惯中国式的衣服。”
楚暮闻言挑了挑眉,就连傅昀朝都冷淡地扫了高婉婷一眼。
场内气氛凝滞片刻,高太太把高婉婷拉到身边,小声责备道:“瞎说什么?”语罢脸上又挂起笑容,介绍道:“婉婷啊,刚刚已经见过你昀朝哥哥了吧。”
高婉婷看了傅昀朝一眼,害羞一笑:“见过了的。”
高太太眼看有戏,继续道:“你昀朝哥哥也去过国外,你们两有共同话题,之后让他带你在上海逛逛,好不好?”说完不等高婉婷回话,她又转向傅昀朝:“麻烦你了,昀朝。”
傅昀朝:“称不上麻烦,我应该没有时间。”
高太太笑容一僵,就连高婉婷的表情都变了。
傅昀朝转向高婉婷:“高小姐在法国待了多长时间?”
高婉婷理了理头发:“有五年多吧。”
傅昀朝点了点头,又道:“刚回中国,一切可还习惯?”
见傅昀朝好声好气的同自己说话,高婉婷语气下意识地松弛下来,撇嘴道:“不习惯,上海话我都不会说。”
傅昀朝扯了扯嘴角:“那看来还是更习惯法语。”
高婉婷笑着道:“傅先生会说法语吗?”
傅昀朝没回答,牵过楚暮的手肘把他往自己的身边拉近了些,随后立刻松手,开口道:“让我向高小姐介绍一下。”
高婉婷随着傅昀朝的动作把目光投向楚暮。
傅昀朝道:“这是傅太太。”
高婉婷一愣,目光多了几分诧异。
高太太连忙道:“哎呀,昀朝侬这样说话要吓死人的呀,这不好直接说傅太太的。”
傅昀朝:“是吗?”
高太太对着高婉婷解释:“这是傅老爷的夫人。”
虽说也是傅太太,但可不是什么少夫人。
高婉婷明白了其中关键,看楚暮的表情又变了。
傅昀朝没理高家母女心下的暗潮汹涌,道:“傅太太还在上大学,读的专业就是法语。”
楚暮笑了笑。
傅昀朝又道:“不如让他陪高小姐?”
高太太反应过来,慌忙道:“这怎么合适……”
傅昀朝:“没什么不合适的,他在上海待了三年,比我更熟悉这个地方。”
高太太面露为难。
高婉婷也没有回话。
傅昀朝:“高小姐刚回国,如果不习惯的话,不如先学学怎么说好中国话,怎么穿中国衣服。”
这一小片地方安静了下来。
傅昀朝转头看向楚暮。
楚暮莞尔一笑,答应道:“好啊,我有时间。”
9.
晚宴结束后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门口停了两辆傅家的车,就在许秘书示意楚暮上后面那辆车的时候,傅昀朝出声道:“楚暮。”
其他人闻声齐齐转头。
这是傅昀朝第一次开口叫楚暮的的名字,声线低沉,听得楚暮心下微动。
傅昀朝面色冷淡道:“我也回傅宅,上车。”
10.
不管傅昀朝在订婚晚宴上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玩笑,但高家显然并没有做真。
傅昀朝待在傅宅的时间很少,自从那晚后楚暮又没了见他的机会。
最近上海连着下了好几天雨,楚暮出门上学都带了把黑色的雨伞。他周五下午课少,放了学早早就往家里赶,心里还担忧着傅宅花园里那几盆还没放到凉亭里的月季。
就在楚暮步履匆匆的时候,他突然间看到了什么,脚步一顿。
街对面的傅昀朝和高婉婷站在一起,两人似乎是刚吃完饭,高婉婷时不时转头面向着傅昀朝说话,傅昀朝很少回话,大多时候只是点头。
今天高婉婷没有再穿洋裙,就连原本时髦的卷发都已经烫直了。她眼下穿了件烟青色的旗袍,头发用一根玉簪别着,看起来比初见时多了几分温婉。
楚暮见状笑了笑,把手上拿着的伞收了起来。
11.
傅昀朝把高婉婷送走后就坐上了车,许秘书回头正要问傅昀朝接下来的指示,却见傅昀朝突然拧起了眉头,吩咐道:“往路边开。”
高秘书不明所以,乖乖听话。
车开到对面,傅昀朝打开车窗,出声道:“楚暮。”
原本还在雨中奔跑的楚暮听到这句叫唤时愣了愣,随后把搭在头上的手放了下来。
傅昀朝冷淡道:“上车。”
楚暮反应过来,连忙上车坐到了后排。今天的雨格外大,楚暮的头发几乎湿透,上车后身上的水洇湿了座椅。傅昀朝看了他一眼,蹙眉道:“没带伞?”
楚暮喘了口气,点头道:“嗯,忘了。”
傅昀朝没有再和楚暮搭话,对着司机吩咐道:“回公馆。”
还好这里离傅公馆近,车开了十分钟就到了。司机和许秘书分别下车想为二人撑伞,傅昀朝一言不发接过了许秘书手里的伞,对着楚暮道:“过来。”
楚暮小跑到傅昀朝伞下。
许秘书看了眼楚暮湿透的衣服,张了张嘴想要问傅昀朝需不需要备套衣服,傅昀朝率先开口道:“你们先回去吧。”
许秘书一顿,称“是”。
傅公馆比傅宅小,平日里除了佣人外只有傅昀朝一个人住。傅昀朝把楚暮带到一个房间,看了他一眼,道:“先洗澡。”
楚暮点了点头,又道:“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傅昀朝:“我这儿没有别人的衣服。”
楚暮沉默。
穿傅昀朝的衣服,显然是不合适的,被雨这么一淋,楚暮微微受寒,整个人的气味都散了出来,浑身上下都透着诱人的馨香。
屋内寒意更甚。
傅昀朝转身离开,半晌后带回了一个包裹严实的锦盒,道:“只有这个。”
楚暮没有打开盒子看里面的衣服,默不作声地转身进了浴室。
傅昀朝看着楚暮的背影,扯了扯嘴角。
12.
浴室里的水声早早就停了,却半天没有人出来。
傅昀朝默默算了算时间,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随后起身走到浴室门口,刚要开口说话时——
门开了。
楚暮面上带着的微红染到了脖颈上,擡眸和傅昀朝对上了视线。
傅昀朝眸色一暗,空中的花香和草木香瞬间纠缠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傅昀朝给过楚暮机会,他并没有太为难他,楚暮原本可以不用穿这件衣服的。
原本就不是给楚暮准备的衣服,所以尺寸并不合身。旗袍领口上的盘扣系不上,就这样敞着,明晃晃的露出了一大片锁骨和白皙的皮肤。
楚暮纤瘦,穿长衫的时候还不显什么,一穿旗袍就愈发衬得腰窄臀翘。有手扣在了自己身上,感受到腰间的温度,楚暮后颈微涨,一时间呼吸都灼热了起来。
傅昀朝搂着楚暮的腰坐在床上,让楚暮面对着他正坐在他的大腿上。
楚暮往后挪了挪位子。
傅昀朝捏住楚暮的下巴,低头在他下唇上咬了一口,沉声道:“躲什么?”
楚暮不答反问:“傅公馆里为什么有旗袍?”
“送人。”
楚暮又问:“送谁?”
傅昀朝:“高婉婷,教她做事。”
楚暮:“那看来是没送出去。”
傅昀朝没应声。
楚暮笑道:“你不用教人,自然有人会按着你喜欢的来。”
傅昀朝淡声道:“是吗?”
楚暮:“是啊。”
傅昀朝问:“那我喜欢什么呢?”
他的话一说出口后,楚暮没有搭话。
傅昀朝的手就按在他的腰上,炽热的温度从两人相贴的地方传来。旧上海商行里出来最名贵的大少爷,从国外留学回来,手里碰过最吓人的枪,却没握过女人的腰。而今这手抚摸在最不该抚摸的人身上,诉说着禁忌的欲望。
见楚暮不出声,傅昀朝又问:“我喜欢什么?”
楚暮安静片刻,终于回话:“少爷喜欢漂亮,聪明,又抓不到的。”
傅昀朝:“抓不到?”
傅昀朝扣住楚暮的手用力,几乎是把他整个人都往怀里揽,两人胸膛相贴,傅昀朝一字一句道:“这不是抓到了吗?”说完,低头。
楚暮躲过傅昀朝的唇,下一刻又被攥住了下巴,傅昀朝问他:“楚暮,为什么把伞扔了。”
被戳破心思,楚暮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伸出双手揽住了傅昀朝的肩膀,把唇送了上去。
混着草木花香的亲吻从纠缠的舌尖诉说着澎湃的欲望,傅昀朝的吻从嘴唇、脸颊逐渐来到楚暮的后颈处,下一刻便听见楚暮用他低喘的语气开口道:
“因为喜欢少爷……”
“想要被少爷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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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X:卧槽卧槽,冷圈cp也能吃到粮,是谁磕死了?是我
@XXXXXXXX:呜呜呜呜呜呜呜傅昀朝楚暮今晚就do,我说的
@又岂在朝朝暮暮:大大别卡[车]呀,我们这是在微博!!不是jj!!!
@XXXX:好色气,这他妈就是小妈文学的妙处吗,给“儿子”生个儿子嘿嘿嘿嘿
@XXX:女装呜呜呜旗袍呜呜呜呜
@XXXX:我来蹲一个p图
@XXXXXXX:那我来蹲一个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