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心疼那些遗产,”张良听着水声,“我只是不相信,他会不要我这个儿子……”他擡手将眼角氤氲的水汽抹去,“从母亲离世后,他都不曾真的对我发过脾气。”
卫庄微微合着眼眸:“因为你在他心里,一直都是个好儿子。”
“我不是。”张良反驳。“我已经不是他儿子了。”这样也好,*还是那个出色完美的企业家,从来都没有张良这个不孝的儿子。
卫庄侧过身,他看到生怕张良出事而一路悄悄跟在身后的颜路站在路灯下,昏黄的光线落在他紧张却担忧的脸上,最后还是转身离开。
“因为你对旁人的关心超过了对你父亲的关心。”卫庄回过头毫不避违,几近残酷的实事求是,张良,你的心思全都在颜路身上,所以才会错失那么多发现问题的机会,可是……归根结底,别人又能拿什么理由来责怪你的义无反顾用情至深?
张良咬着唇,这一次他没有反驳任何话。
“Johnsonfoye,”卫庄打破沉默,“是两年前突然在华盛顿名声大噪起来的,拥有两国国籍,他怎么取得你父亲的信任这无从可知,周律师被辞退后就去澳洲定居,暂时恐怕无法联系到。”卫庄的声音终于清冷了起来。
“他说他接手周律师的工作一年了。”张良揉了揉太阳xue,“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在此之前,我不能让他抓到把柄……”
卫庄的唇角微微有些笑,几近钦佩,他说过,他喜欢张良的聪明。
人的略根性,在于不能从心底里接纳无常。
可是张良不同,他听说了,张良跪下来求着Johnson,张良呀张良,到底是个聪明人,宁可低声下气的求,宁可错过最后一面,即便再不甘心,你也在打算着示弱的保全一切的最后退路,可真是比那些不顾一切的人聪明多了。
“我会替你留意。”
张良点点头:“再替我查访一下父亲名下的产业在Johnson接手后都交给谁管理,还有Johnson,我要知道他的银行账户情况。”
卫庄没有说话的默认了。
*的突然离世并没有打击到张良,相反的,他似乎更明确的知道自己的目的和想要做的事。
两人并肩站在波托马克河边,像极了多年前那场母亲的葬礼,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切逝去和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