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未停。
卫庄把还在张良西装上滚动的水珠拂去:“突然从酒会里跑出来,把Elliot也晾在那干等。”他取过干的毛巾递给张良,“擦干。”
张良抱歉的笑了几分:“实在是难受的荒。”他很久不参加这类宴会,这几年也是滴酒未沾。
卫庄自然明白,其实自从小少爷戒毒以后身体都不是很好,也许是药物的关系,又也许是本身的体质,动不动就容易生病,真得当成个宝贝一样护着才行。
“回酒店吗?”张良甩甩淋湿的头发。
“不了,”卫庄指了指道路,一个转弯,“回家吧。”
事实证明,卫庄的选择是正确的,张良当晚就发了烧,幸好顾医师一直在旁照顾,吃了药,打了针,退烧的也快,整个人虽有些迷迷糊糊,也可安稳的浅眠了起来。
顾医生就在一旁收拾药箱,听那个小少爷嘴里咕哝着一些分辨不清的细碎的词。
他在说什么呢?
顾医生是不知道的,偶尔擡起头看看他微微泛红的脸颊,还有那半眯也半迷离的眼神,倒是像对着孙子一样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张良翻了个身,嘴里咕哝一下。
顾医生的手就僵在半空,心差点悬了起来。
师兄。
张良很轻很轻的在没有意识的时候,就这样说了出来。
让顾医生险些以为,他记起来了。
他放下了手,张良醒来后是不会知道自己说过什么。
就好像,你也不会记得,自己的梦里,究竟有没有出现那个爱你伤你的男人。
顾医生叹了口气,把灯熄了,关上房门前,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蜷缩在床上的身影。
如果,那个人在,也会这么对你说的吧。
晚安,子房。
他道了一声,房间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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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哀叹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昨晚上又发烧了,脑袋里烧成一片浆糊了吧。
卫庄正在看报纸,将早餐推到他跟前,挑挑眉,满脸都是那种“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淋雨”这样的表情。张良瞅了他一眼就撇开脑袋,酒会结束正值周末,可以好好休息两日。
他把卫庄手里的报纸分了一份过来,浏览今日最新的消息,这也算是他到卫庄家后养成的一个习惯。
不过纵观这些条条框框,也没什么特别能吸引自己注意力的,卫庄时不时的搭两句话,张良喝着牛奶应了几句。
“听说J市南边要开发了?”张良看着美国的报纸,脑子里想的却是自己的家乡。
卫庄白了他一眼:“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张良就倚上椅背:“J市房地产圈地那么严重,要不是政府一直在纵容这种行为,哪里能成现在的现象。”
卫庄耸耸肩:“像J市这样的城市,当年不也喊过卫星城口号么。”为了减轻大城市人口压力,以向周边郊区县城发展。
张良就哼笑了声:“啧,政治上鼓励、生活上限制、经济上打击,不过是表面光荣了一把。”他的手指在桌案上“扣扣”作响,不知在想着什么。
“想掺和一脚?”卫庄撇过头看着那纤细如玉的指骨。
张良没回答,只是笑了笑,把报纸收了起来,披上外套:“我去一趟书屋。”
卫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