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脑子里怎一个乱字形容得了。
乐菱慌忙起身逃离现场,未知身后星目一直追随她至吧台,一直闪烁着笑意。
回到吧台中乐菱脑子里仍一片混乱,吧台离得甚远,无人知她吃了暗亏,大绯小绯亦只投来关切的目光,伶王应无事吧?此前并无骚乱发生。
乐菱却只看着调酒壶,闷闷地想到。再又怎么调?瞧他那神情……不会酸也不是甜也不对吧?
不调了,闪人!
刚转出吧台行入黑暗中,尚未来得及隐身,便被数名黑色斗篷人迅速围了上来,紧揽住自己腰的人在耳边轻语,“跟本王走,否则本王便让烟尘关了这间加州酒馆。”低沉磁性的声音。却不是鹰缅是谁?
又被他绑架了,乐菱恨声低语,“你想干嘛?”
鹰缅却将斗篷轻轻一展,挟裹着乐菱快步往舱门走去,一边低声笑应,“到了本王的地方你自会知晓。”
如是。乐菱乖乖地被鹰缅带到了东宫浴室里。
紫玉星空下,牛奶般的池水上氤氲着如烟的薄雾,鹰缅屏退宫女后,便伸手来解乐菱胸前纽扣,乐菱还扮着调酒师黑色挺拔的制服,慌忙捂住胸口转开了身子。心中砰砰乱跳,莫非他已看破我是谁了?
继而又想,他不痛了吗?
看着背朝自己的乐菱。鹰缅微微一笑,不再勉强,顾自解脱王服下到了池中。
轻轻划动的水声中,鹰缅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仿佛为乐菱解惑。
乐菱一怔。原来他并未看破么,遂松了口气。仓促应到,“我……”却又停住。叫什么好呢?原本在吧台,既不待客,哪需用假名。
鹰缅却忽又道,“算了,本王为你起一个名吧。嗯,本王一见到你便甚觉开心……,你就叫乐儿吧。”嘴角挂上了一弯弧度。
乐菱一滞,那他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抗议,“我有名字。”容我慢慢想来。
“你的名字本王已定。”鹰缅却霸道地宣称,随即起身走出浴池,裹上银色睡袍,不由分说地拉过乐菱,牵着乐菱的手回到了寝宫里。
乐菱一路惴惴不安地打着逃与不逃的主意,显然,逃便意味着自曝身份,隐入虚空并非谁都能做到。不逃呢?
睡在鹰缅宽大的银色卧榻另一头,乐菱悻悻地想到,好嘛,他把我当暖脚丫头了……不对,应该是暖脚……也不对,真是的,他到底什么意思嘛?朦胧中,一阵不可遏止的恶心忽又袭来,乐菱强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悄悄起身下榻,一路撩开重重轻舞的紫色纱幔,飞奔至寝宫最远处的窗户,扑在窗台上无声呕吐起来。
依旧是翻江倒海清水滴哒,胃里哪有什么可吐之物?
又忍又吐万般艰辛中,耳边忽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想吐便放开吧,何须忍得那么幸苦?”乐菱慌忙回头看去。鹰缅站在身后不远处,星目平静注视窗外,声音听不出怜惜,反到有责备之意。
是怪我吵醒他了吗?
乐菱转回身,低垂眼目,“哪……我哪有吐了?”呃,这不睁眼说瞎话么,又道,“对啊,可能是饮多了……”忽又心生抱怨,若非你将苦酒味传我,至于吗?且,那么我是真……有了?
一时又倍觉心酸。纵然他看见了又怎样,……还是不能认。
鹰缅点了点头,却不再追问,稍停,见乐菱不再呕吐,上前拦腰将乐菱轻轻抱起,回到榻上轻轻揽在怀里,柔声说道,“睡吧。明日为你传医。”
乐菱却暗道,御医只怕也没本事发现你这个孩子。心中尚有几分得意。
在鹰缅怀里闭上眼,他真的不痛了吗?还是……真把自己当成别人了?
以前他也有把自己当男儿抱的前科,莫不是真有这爱好了?胡思乱想中,又下决心,管他将我当菱儿还是乐儿,只要他不将我戳穿,万事皆可商量,否则我便再逃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