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呼吸差点被掠夺一净，脑袋发涨，一时之间他只能听见自己失了序的心跳声，怦怦乱跳个不停。哈利知道他理应该反抗，但是他的手仿佛失去了力道，酸麻感贯穿了整条手臂。

最终他被松开时，大量的空气被灌入他的胸腔，他的双目生理性地充盈着热泪，大口呼吸着仿佛腌入味的苦涩的无法摆脱的魔药味。

在他后脑勺上的手来到了他的后背，直到他平复完呼吸，直面自己的愚蠢——就在这时，复方汤剂的失去了作用，表现在他的身高缩小，熟悉的近视朦胧感回归到他的视野。

“够了！”哈利强行装作镇定，他推开了斯内普，整个人像是炸了毛的猫科动物般警惕地盯着眼前的斯内普。

他从侧衣口袋中摸出了自己的眼镜，戴上眼镜的那刻仿佛从中获得了安全感。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不再是斯内普的奴隶，更不是他可有可无的床伴。

和老混蛋纠缠没有半点好处——哈利又一次对着自己说。然而他不得不和斯内普打交道，他们还要相触很长一段时间。

哈利一想到这里，不由得抿了抿嘴唇，哪怕变回了他自己，他的唇瓣还是微微发肿，嘴唇上带着半干的湿润，反射着光泽，看上去美味无比。复方汤剂可不会擦去他的经历，更不会消去身体上的反应，受伤、疼痛乃至快感这些全都是属于他自己的，并不会因为外表的变化就换做是另一个人。

他无法欺骗自己——更何况他曾经体验过，在他成为丹尼尔时，用复方汤剂装扮成他自己。

“到了聊正事的时间了吗？”斯内普用嘲讽的语气，给了波特一点台阶下。他担心眼前的小子还没从穿越时空的后遗症中恢复过来，在脑袋糊涂的时候就凭着一时冲动把自己胡乱送出去，然后苦恼着脸告诉他后悔。

他并不想要一时放纵，更不愿哈利堕落。

他不是丹尼尔·克里夫那样身处于泥潭，肮脏不堪本就是他的日常——虽然那副皮囊之下的是这个小子，那么更应该从中吸取教训，而不是回头再一头栽进泥潭之中。

“喝点水吧。”斯内普挥着魔杖，招来了一只空杯，用清水如泉注入清水后，他犹豫了片刻——这是丹尼尔用过的杯子。或许他应该变出一个杯子，而不是用着丹尼尔用过的东西来提醒着波特曾经。

哈利没有察觉到斯内普的犹豫，他接过了杯子，水冲淡了他口中的味道——虽然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味道，但是亲吻带来的如图触电般的酸麻感到现在还没消除。

“西里斯在阳台，我估计顶多再过一个月，他身上的时间冰冻就能彻底消除了。”哈利开口，“我说过我做过很多事，西里斯就被我打捞出来了。所以我并不是毫无用处的。”他看向斯内普，他知道这个男人的信任有多么难以获得。唯有哈利·波特就是一个例外——而现在他就经历了这一切，在总共48小时，他从一个不受信赖的人变成了一个被非常细致呵护的对象，而这种细致的呵护又非常隐蔽到让曾经的他察觉不到，以至于一直敌视着这个男人。

哈利从中感受到一种属于斯莱特林特有的弯扭，而他也不习惯这种矛盾感。这令他很难找准对付斯内普的态度。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用想了——哈利直接撂了担子，他决定用自己的办法来。反正尴尬的只会是脑袋里弯扭成迷宫的斯内普。

“我发现了克里夫夫人进入这间公寓的痕迹，所以我需要一个保密咒。”哈利抓了抓头发。

“你想让我成为保密人。”斯内普是看出了波特的脑袋里完全没有羞耻心，他的接受能力似乎太过强悍了——还是说他根本就是忽略了个彻底。

哦，他果然不能对格兰芬多抱有期待，如果想要波特认清事实——说不准凤凰社取得胜利之日，波特还是这副模样。

但这是他所需要的，他不能和波特纠缠过深。这是不该存在的！

“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这间公寓并不安全。你应该回去被凤凰社的人包围，获得救世主应有的待遇，而不是把自己放任在危险之下。”斯内普毫不留情地指责道。

“就算克里夫夫人知晓公寓的地点，但只要有保密咒就不会有人能够进入这间房屋。我已经不是需要被人保护的孩子了。我完全可以独自行动。还是说教授，你觉得我应该和罗恩或者金斯莱他们一起去寻找并销毁魂器？”哈利摇着头，他冷静地看向斯内普，将这个选择题抛回去。

“魂器的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利于我们。如果你有点脑子，就不该将这件事透露出去。”斯内普狠狠地皱紧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