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

浴室传来了水声。

哈利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他的手捶着脑袋，完全搞不明白怎么一觉醒来差点就擦枪走火了。明明他是没打算和斯内普搅在一起的。

但是——哈利可耻地想着斯内普跪下来，他弯下那挺拔的身躯，匍匐在他的腿间，而他的手就按着那可恶的脑袋，迫使那张整天批判着他的恶毒的嘴巴服侍着他。

哦！哈利小心翼翼地缩在那里，他差点又起反应了！但现在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斯内普又不在这里——为什么他不能够摸一摸他自己呢？

哈利犹犹豫豫地将手塞进了被子里，他涨红了脸，脑袋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先前他们在床上，又想起了很久之前他被斯内普按住脑袋为那个混蛋服务的事。

他为斯内普做过，那么这个混蛋反过来为他做这种事也不是那么不可以接受的——他还是他自己，他们之间完全没有越界。

这也能算是一种互相帮助吧！哈利一边找着理由，一边心情激动地抚摸着他自己，脑袋开始发晕，烧人的热度开始迅速地蔓延，他开始发汗，口吐着喘息，就在他的轻哼声不自觉地扩大时，浴室的门被猛地打开了。

哈利顿时吓得僵在那里，而手中顿时变得湿濡，羞恼和被抓包的羞耻感交叉在他的脸上，令他那颗汗湿而绯红的脑袋迅速降温。

斯内普盯着将自己包成一颗仓鼠球的哈利，他朝着这个到现在还缩成一团的男孩走了过去。

“你在磨蹭什么？”他皱起眉头，伸手抓住哈利的胳膊，却发现这个小子闷声不吭。

他的视线从那残留着绯色的面颊到他露出的白皙的脖子上的汗迹，像是被流水舔过，以至于小波特整个人都散发着发情后的余味。

“我以为你会想着早点回去。”斯内普说，他完全猜到了这个小子在他不在时做的事——青春期就是这么容易激动，不是吗？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在哈利没给出回应之前，他抓住那只细胳膊，就将哈利抱了起来。

“放开我！——我可以自己洗！”哈利大叫着，他想起了自己的潮湿的手，想着刚刚居然满脑子都是这个混蛋。

为什么就算他回到了他自己的身体，也依旧摆脱不了斯内普呢？

和哈利所想的相反，斯内普并没有嘲讽他的手中的污渍，也没有多将视线停留在他身上的那些痕迹上。仿佛对他完全失去了兴趣，只是打开了花洒将他弄湿后，便按压了几坨沐浴露，打出泡沫来就往他的身上涂抹，整个浴室都散发着一股甜牛奶的味道后，斯内普将他彻底冲刷，整个洗澡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很快哈利便换上了洗净的衣服，仿佛晨起时火热的经历全都是他的错觉，就连那本该有的尴尬都被热水冲走了。

一杯热牛奶出现在哈利的眼前，顺着那只苍白而肌骨分明的手，他注视着斯内普。

“谢谢。”他张了张嘴巴，最终抖动着嘴唇只吐出了这个词。

“你打算在丹尼尔的住所待到什么时候？”斯内普问道。

哈利接过杯子正准备喝的时候，他停住了，“为什么现在你开始称呼他为丹尼尔？”他记得斯内普一直都是用克里夫来称呼他。

“你对丹尼尔这个名字有反应。”出乎哈利意料的是斯内普的回答。

哈利沉默了一瞬，他一口喝了大半杯的热牛奶，满口奶香味，就和他现在身上的味道差不多。

“我只是在那具身体里太久了，说不准我见到亚瑟时会下意识称呼他为舅舅。”哈利苦笑着，就像现在他找不回对待斯内普的方式。

他深吸口气，“但不论是丹尼尔还是哈利，我都是我自己。我无法成为其他人。”

斯内普伸出手，接过了哈利的杯子，趁机揉乱了那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柔软的发丝穿梭在他的指间。

“有些话，你还是想清楚后再说吧。”斯内普轻轻地说着。

哈利略有些困惑，而斯内普也没有给他想清楚的时间，只见这个高大的男人朝着房门外走去，他打开了门，转过身朝着哈利伸出那只手。

哈利摇着头，决定不去想——有那么多事等着他去做，何况就算他曾经是丹尼尔，这个老混蛋难道还能把这件事到处嚷嚷？

斯内普把他送回公寓便离开了。整个公寓重新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然而尽管斯内普并不在他的眼前，哈利依旧知道这个男人的去向，奴隶契约将他的行动轨迹告诉了他，不论他们相隔有多么远，那颗跳动的心脏仿佛就在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