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白允墨也没有坐以待毙。
她主动约见了一位与建工集团有长期合作、同时也是她多年生意伙伴的建筑材料供应商李总。
会面地点选在了一家僻静的茶馆。
“李总,明人不说暗话。”
白允墨妆容精致,但眉眼间的倦色难以完全掩盖,“我家肖北的情况,您想必也听说了,他是被人陷害的。”
李总叹了口气:
“允墨,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绕弯子,罗明伟那个人……路子很野,背景也深。
他跟那个‘启明资本’绑得很紧,很多项目,我们这些老朋友都插不进手。他们那个利益圈子,水泼不进。”
“我明白。”
白允墨为他斟茶,“我不是想让您为难,我只是想更清楚地了解,那个经常替他们牵线搭桥的金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李总压低了声音:
“这个金全,是个厉害角色,表面上开着小公司,实际上就是个‘权力掮客’。据说他能直达天听……至少在省里是这样。
罗明伟很多事情,都是通过他去摆平的,有一次喝酒,罗明伟身边的一个人醉后吐真言,说金全曾夸口,在沧澜,甚至在省里,很少有他办不成的事,只要价钱到位。”
“他主要和哪些人来往密切?”
白允墨追问。
“这就不太清楚了,那种层面的人物,我们也接触不到。”
李总摇摇头,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有件事不知道有没有关联。金全最近好像在帮他一个亲戚运作,想拿下高新区旁边的一块工业用地,但那块地,据说市里早有规划……”
白允墨心中一动,这或许是一个切入点。
她联想到秦若溪提到的省委组织部的动向,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她脑中成型。
对手如此急切地想除掉肖北,可能不仅仅是因为他查建工,而是肖北的存在,妨碍了他们更大规模的布局——比如,对那片区域的整体掌控,而这需要的不仅仅是金钱,更是绝对的权力。
那句“他们要的不是钱,是权”的含义,在此刻变得更加清晰.......
另一边,秦若溪的动作更快、更狠。
她不仅稳住了“回头看”专班,还亲自督战审计局,要求对方诚的工作给予最大限度的支持。
同时,她通过自已的渠道,将一份关于“某些资本势力试图通过非正常手段干预地方土地规划和人事布局”的内部报告,通过绝密途径,直接送达了一位在某部委任职、与她家族渊源深厚的学长手中。
报告中虽未点名,但矛头直指“启明系”及其保护伞,暗示其存在系统性、政治性的风险。
她还做了一件事:她让秘书联系了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一位老同学,“偶然”地提及了沧澜市在反腐败斗争中遇到的新型、复杂挑战,特别是“软抵抗”和“政治诬告”的现象。
这天下午,秦若溪接到了省委组织部那位处长的回电,这次对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缓和与亲近:
“秦市长,关于肖北同志的问题,我们进行了初步了解,确实存在一些争议,但组织上会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慎重处理。”
“谢谢部长关心。”
秦若溪知道,她营造的“势”开始起作用了。
“不过...”
处长话锋一转,“举报信涉及的内容比较敏感,尤其是与您相关的部分……你看,是否需要暂时回避一下,以免瓜田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