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

陌生人突然猛地俯下身，他的帽兜和放光的双眼出现在Merl的左肩。他尖锐的嗓音呼吸急促。“只要你不撒谎。”

威胁悬于两人之间。Merl不禁感到局促不安。他说谎的水平并不怎么样——然而当他真的说实话时又经常没人相信他。他小心翼翼地感受着封住他魔法的屏障，它似乎动摇了一下，但并未让步，而且还发痒。

陌生人往后退了一两步。“也许我们该从你的供词入手，”他和蔼地提出。“你承认用魔法卸下了一名袭击者的武器。我想知道你用了哪个咒语？从哪里学的，以及熟练掌握它花了多久？”

“我没用咒语，”Merl说。“我只是，移动了剑。”

“没有念咒语，”陌生人平和地说道。“没有开口，也没有在脑海中默念。”

“没有，我——”

白色的斗篷收拢了起来，审问人逼近他，皮棍再次以雷电般的速度和精准击中了Merl的手臂。不算太重，但却足以让Merl呼吸一窒，令他的肌肉和神经无助地剧烈蜷缩。足以留下瘀痕。

他发现，这个男人下手的力度和位置都非常精准。紧贴着先前的一击。Merl忍不住本能地算了下，在他全身都布满伤痕前对方能抽打他多少次。然后开始在伤痕上抽打。

“那是谎言，”男人愉快地低声说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太可能，但并不是完全没可能，”Merl反驳，然后——

啪。手套反手抽中了他的嘴，而这次他尝到了血的味道。“你这么快就忘了？”陌生人痛心地说。“我说了，你必须假装我是国王。那意味着尊敬，年轻人，无时无刻。你明白了吗？”

Merl忍住没有开口。脑中蹦出了半打尖酸刻薄的反驳。然而，不必要地刺激这个男人是愚蠢的。骄傲虽然重要，但他还是得着眼于他的目标。Arthur——以及魔法。

“如果我能和王子说两句，”他请求到，舔去下嘴唇刺痛的裂口上的血迹。

“我可以将你的请求传达给陛下，”陌生人建议道，“和完整的供词一并。”

“好吧。我用的是fleogan，是在图书馆的一本旧书上看到的，我上周花了三天一个人在军械库练习的，而当时我本应该给王子的盔甲抛光。除了这些，没有别的魔法了，也没别人知道。”

沉默。陌生人背对着Merl站着，从头到脚都被斗篷遮住，片刻之后，他的肩膀在叹息中耷拉了下来。“Merl…Merl，Merl。你是个英俊的男孩。而且，或许，还很聪明。真可惜。”

Merl哆嗦了一下。

陌生人走回小平台上的桌椅边，擡起手解开斗篷的扣子。他脱下斗篷，细致地叠好，随后解开了围着他整个头，连脖子也一并盖住的面罩。这并不是没有理由的——Merl看到了他一撮撮斑驳的棕色头发，露出不健康的头皮和发炎的脓包，中间顶部发白，底部一圈发红。男人转过身来，于是Merl向后缩了一下——更多发炎的皮肤扭曲了他的脸，尤其是鼻子和嘴唇。

“他们说你接受过御医的培训，”陌生人说着，将注意力转移到他的手套上。Merl害怕地想要避开视线——但却不能。“那么，或许你能认出这种特定的麻风病。”手套被脱了下来，露出的手指有变色的，缠着绷带的——甚至被截肢的。“我失去了双手大部分的知觉，除了这里和这里。”他触摸了一处手掌根，以及另一处小拇指尖。“奇妙的是。对我和我的工作来说，这让我更喜欢巧妙的处理而不是借助蛮力。”

他再次转身背对Merl，拿出一个Merl之前未注意到的黑皮包。他用一副黑手套取代了之前的白手套，然后从头顶套下一件更大的袍子——同样是黑色——作为工作服遮住他其他的衣服。类似于Gai在瘟疫或战争期间，在临时医疗站同时处理多名伤患时曾穿过的围裙。

“对你来说，”他补充到，并开始展开桌上的那一大卷黑色棉布，露出精致的银制器械。Merl看不清楚，一阵冷汗从他全身冲刷而过。“这意味着你的谎言将带来加倍痛苦。让我数一下——不少，对吧？在你之前陈述的证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