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全身腰酸背疼。眼前漆黑一片,我适应了很久才达到能稍微看到一点周围状况的状态。
完全密封的房间,只有三米高的头顶上那移动木板中传来的微弱光线。空气里透着潮湿的霉味。感觉类似地下室。
有点不对劲。
我的眼睛转动,试图更加适应眼前的光线,想要看得更清晰一点。
麻木地扭动胳膊,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我伸出双手,感官还是有些麻木。但不会错了,这不是我原来的身体。这是一双孩童的手。
我是躺在地上的,想要坐起来,却牵动到肩膀上的伤口,瞬间痛到险些失去知觉。
这里是哪里?
我恍惚地看着眼前唯一的一丝光线。模糊中听见了脚步声,踢踏踢踏地响,终于在木板正上方停了下来。
吱呀一声强烈的光线耀得我睁不开眼,只觉得面上刮来一阵风。我被什么重物砸到,一阵钝痛。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睁开眼,又发觉周围的环境不太对劲了。
好像多了一个人。
我眼珠转动,瞥到这地下室的角落,确实有个半高的孩子抱着双臂站在那。看不太清样子,只觉得他貌似也并不怎么友善。
没有心思去想什么,我只觉得全身都痛到麻木,以至于完全忘记了别的什么事。
接下来的几天,偶尔有人从上面把面包和水扔下来,而且每次都会砸到我——我承认我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头一天我根本动不了,尝试了很久终于挪动到墙角的一边,勉强扶着墙壁坐起来。
躺着的时候觉得没什么,一坐起来,总觉得自己身上所有神经都被抽了起来,偶尔身体会痉挛,痛得我直骂娘。
而那个小子则一直站在离我最远的地方看好戏,欠扁得很。
幸好这地下室有一间疑似浴室一样的东西,就是水龙头挤不出什么水,我找了个面盆一样的玩意接水,结果接了一天正准备洗洗身上乱七八糟的伤口,却发现那小伙子举起面盆从自己头上开始浇水。
我凸你祖宗十八代的呢当是浇花呢你!
我悲愤地看着那混蛋,却不小心扯到肩膀上的伤口,痛得我龇牙列齿。
罪魁祸首似乎终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只是淡淡朝我一瞥。我这才看清楚这小伙子身上也伤痕累累,只是那一双狭长的浅金色眼睛清澈明亮得很。看起来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境地。
虽然我也不在意,但我权当这是梦游去了,而他是那种真正不在意的白痴。
我嘴角抽了抽,然后默默地走到他隔壁,将他随手扔到一边的盆子捡起来,慢吞吞地继续放在水龙头r/>
他用眼角瞧我就好像自己是什么天子一样,不过我也完全无视。可能看了一会他也觉得无趣,举步走出浴室。
我也走出去,不过没走几步就坐在浴室外面守着。
这次他要还敢用老子的水老子就跟他拼命!
可是我比较不争气,没守多久就睡着了。
做了个什么梦我忘记了,反正我醒来的时候那盆子里面狗屁也没剩。
我愤怒了。
我冲到那小伙子面前抓起他的领口。他也不还手,只是用那双揪着让人心悸的金色眸子瞧我,又是那种微服出巡的眼神。
“小子,你爸妈没教你不要随便用别人的东西呢不?”我声音喑哑得很,像是万年没开过嗓子,不过这样正好,整一个不良少女的架势我很满意。
他嗤笑一声,甩开我的手,继续当我透明。
“你说话啊你哑巴呢?”我怒了,继续追着他。
“反正也是死。”他的声音带点清亮,细细的嗓子让人有种想要扑倒的错觉,“你那么在意做什么?”
说完他又用那种很不屑的眼神看我。
可是我听完他这句话却泄了气。我不知道说什么。
他的话就像是警醒的闹钟,把我从恍恍惚惚的梦境里敲醒。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事情。
醒来发现自己并不是自己,醒来发现所有一切都像是梦。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就连恶搞地想着“这个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我却笑不出来。
我一点也笑不出来。